李奶奶向来深居简出,除了买菜做饭,几乎从来不出门。不过,她偶尔也会打电话给姚酥,一起吃吃饭。姚酥还曾问她,为什么不到处走走,有益健康。她只是回答,人老了,提不起兴趣。

可是,深夜打电话给姚酥,还是头一次。

姚酥隐隐约约有些不祥的预感,果然,一接通电话,李奶奶稍显虚弱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姚酥……”

姚酥心里咯噔一下,立马问道:“奶奶,你怎么啦?”

李奶奶有气无力的:“姚酥,我胃不好,你那有没有治疗胃痛的药?没有的话,能不能出去帮我买一瓶回来?”

李奶奶向来都很和善,也极少麻烦人,半夜委托姚酥,一定是胃疼得受不了才打的这个电话。姚酥马上翻下床换衣服。

“去医院吧。”姚酥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李奶奶马上拒绝:“老毛病了,不用去医院,你给我带瓶药来就好。”

“这怎么行呢?”姚酥还是想去医院:“去医院也不麻烦,我们还是……”

“不用了。”李奶奶打断姚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有去医院的必要,我回告诉你的……”

好吧,看来李奶奶也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姚酥换好衣服,按照李奶奶给的药名到附近药店买了一些药。赶到李奶奶家的时候,李奶奶正虚弱的等着她。

“药买来了。”姚酥赶紧把药打开:“奶奶,真不要去医院吗?”

李奶奶点点头,整个人似乎比之前更苍老了:“老毛病了,药昨天吃完忘了买。”

李奶奶对着胃痛好像不是很在乎,而且姚酥的老妈也有胃痛,平常就是吃药缓解,无法根治。所以,姚酥这才放下心来:“那你吃了药,就好好休息。如果还疼的话,我送你去医院。”

良药不苦口,如今的药片,大多都有糖衣包裹着,咽下去也没这么难。可浓浓的药味,还是冲破糖衣的阻拦散发出来,就像一些事,无论怎么隐瞒,终究会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

姚酥把李奶奶扶到卧室,嘱咐她:“要是还不缓解,一定要告诉我,别忍着。”

李奶奶点点头:“麻烦你了。”

“客气。”姚酥笑了笑:“一点都不麻烦。”

已是深夜,大概两三点的光景。姚酥给李奶奶盖好被子,伸手就要去关灯。可就在她即将触摸到开关的时候,灯光忽然毫无预兆的自己灭了。姚酥莫名其妙,伸手按了几下开关:“奇怪,我刚刚没碰到啊!”

再按几下,还是漆黑一片,姚酥扭头看了看客厅,灯光也未亮,于是她终于意识到,停电了。

姚酥打开手机照明,对李奶奶说:“我去找只蜡烛放你这吧。”

“不……”李奶奶话没说完,姚酥便起身朝客厅走去。

姚酥来过李奶奶家很多次,所有也比较熟悉了。好像有一次,她看到客厅的装饰柜子上有蜡烛。所以,她凭着感觉找了过去。

上海很少停电,一般停电也会提前通知,这一次那么突然,应该是哪里的电路烧了。姚酥用手机照着,看得倒还清楚。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放在柜子上的蜡烛不见了。

柜子下面是一个个抽屉,应该是放些小东西用的。姚酥顺手拉开,看看蜡烛是不是在里面。

第一个抽屉,没有。

第二个抽屉,还是没有。

第三个抽屉,也是最接近地面的那个,有些紧,姚酥蹲在地上,用力拉了一下,终于打开。

蜡烛果然在里面,姚酥伸手拿了几根,关上抽屉。可就在关上抽屉的时候,她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然后又本能的拉开了抽屉。

这个抽屉里只有两个物品,一是蜡烛,二是一张照片。

照片用相框装着,正面朝下。姚酥之所以觉得不对劲,是因为镜框的后面写了一排字。

是一排日期,六年前。

因为沈城的关系,姚酥对六年前那个年份比较敏感。好奇心驱使,她把照片拿了出来,翻到正面。

姚酥一下愣住了。

没有电,四周漆黑一片。可手机的光亮已经足矣让人看清面前的照片。照片上一名男子把一位长发女人抱在怀里,两人笑得异常开心。

男的姚酥认识,是岳铭。

女的姚酥也认识,沈城婚纱照里的女主角,季小节。

怎么会?李奶奶家里怎么会有季小姐和岳铭的照片?姚酥不止震惊,还十分疑惑。她把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还是找不出半点线索。

“我有一个女儿,在纽约工作。”

姚酥忽然想起李奶奶的这句话。

姚酥手里拿着照片和蜡烛,从地上站起来。正想进卧室问问李奶奶,可刚一动,就被卧室门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李奶奶静静的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即使在这黑漆漆的深夜里,姚酥还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那目光,有些炙热,还有些哀伤。

“奶……奶……”姚酥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季小节……就是您女儿?”

没有电的夜晚,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李奶奶站得很笔直,像是一具木偶。就在姚酥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张了张口,幽幽地吐出一句话:“不,季小节不是我女儿。季小节就是我。”

姚酥再次愣住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位年过六十的老人。

她就是季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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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运往往都是忽然降临。

六年前,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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