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濯哼声不断,呢喃着鸟语,一边咕哝一边在许良身上轻蹭,蹭完脖子又蹭脸,最后还用喙帮他梳理湿成一绺一绺的头发,动作极为亲昵。
许良简直怀疑月濯把自己当成了一根翅膀。
月濯的动作混合了暖风,梳理的过程中,羽毛逐渐恢复蓬松,顺便把许良的裤子也烘得十分干爽。
鹅黄色的喙抵着许良额头,月濯的声音逐渐有了规律,长短交替,轻吟低鸣。
许良在月濯头上摸摸,“你还会唱歌?”
“哥——”月濯低声喊着,把许良压在树干上,继续蹭弄。
毛茸茸的脑袋抵着许良胸口,颈部的羽毛不断蹭过许良小腹。
衣料摩擦,许良总要有些生理本能,好在对方是鸟,只有本能,毫无欲-望。
可月濯却幻了人形。
他拿下巴抵着许良的肩膀,吁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幻人形,但哥哥幻了他也要幻,否则体型差距太大,根本不能好好理毛。
“哥……”月濯又咕哝一句,瘦长手指穿过许良的头发,一下下儿梳理,同时拿脑袋往许良脖子上蹭。
动作没变,但感觉完全不同。
热度从脖子往上窜,烘烤着脑子,许良拨开月濯的衣襟,露出半边肩膀。
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凤凰跟常小猫不一样。
第二个念头是:看起来很滑。
他把手搭在月濯肩头,拇指在皮肤上一碾。
月濯感觉到许良的动作,歪着头,拿脸颊在他手背蹭蹭。
许良捏住月濯的下巴,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一会儿,拿指尖碰碰,稍微分开唇瓣……
月濯轻哼一声,许良收手,只在他头上摸摸。
他看向地面目测距离,想着怎么才能手脚完好地下去。
但他老实了月濯不老实,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贴上来,少年的身体不停在许良身上摩擦,充满了求推倒的气息。
许良倒是没心情推倒他,只想把他推开,但月濯力气很大,怎么能把他推开又不让他掉到地上,这是个值得思索的难题。
且许良已经有反应了,身体和头脑都有。
不过脑子里的反应和月濯无关,正面反面都是常净,想他在浴室帮傻子动手时光着上身的样子,和当时脸上的表情。
“哥,我想你。”月濯低声说。
“我不是你哥。”
“骗人,你是。”月濯的鼻子贴着许良的颈窝,一路闻到胸口,“我想你了……”
柔软的长发扫过皮肤,发梢好像涂了春-药。
许良琢磨着,如果就在这里把月濯睡了,会不会睡到一半掉下去摔死?
以及,睡妖精需不需要戴套and润滑?
许良制住月濯的动作,看着他的眼睛,“再蹭我就干-你。”
月濯的长睫毛一扇,还没说话,树下就传来一声咋呼——
“许哥哥!终于找到你啦!”
小十三来了,怀里抱着瓶子,瓶子里装着金鱼。
黄昏也在。
许良吩咐道:“十三,你先把瓶子放下。”
小十三背脊一挺,立刻服从命令放了瓶子。
许良把月濯缠在自己身上的手掰开,在他脸上掐了一下儿,然后忽然用力,把他往后一推,同时道:“接好!”
小十三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对准了位置,月濯落地前半秒却本能地变回原形,翅膀一扇,把小十三吹得滚出好远。
许良攀着树枝下滑,还剩三米的时候朝月濯身上一跳,成功体验了一回羽绒减震的滋味儿。
小十三惊魂未定,睁大眼睛跑过来,“许许许……许哥哥!怎怎怎么……”
许良:“月濯喝醉了不敢下来,我帮他一把。”
小十三松了口气,“喝醉没关系哒!我有解酒药!”
小十三把脑袋变回仓鼠,在颊囊里翻翻找找,掏出个胶囊,又掰开胶囊,倒出两颗白色小药丸。
他献宝道:“我们妖族喝人类的酒很容易醉哒,我就醉过一次!这个是专用解酒药!在步行街买的!老板说大象都只用吃一颗,我太小了,每次都舔一舔!超好用哒!”
许良接过药丸,“大象用一颗?那给他用两颗好了。”
说着掰开月濯的嘴巴,把药丸子扔了进去。
但月濯不配合,脑袋一甩,药丸从嘴缝蹦进草地,没影儿了。
“这药你还有吗?”
“没,没了!就这一份!我去找找!”
小十三变回仓鼠,发动了附近的蛇虫鼠蚁一块儿帮忙,终于把药丸找了回来。
许良再试一次,先把黄昏从瓶子里取出来,准备好半瓶水,然后把月濯按在地上,药丸扔进嘴里,灌水,捏嘴,填鸭似的抖上三抖。
“咕嘟”一声。
月濯拍打着翅膀,喉结上下一动,周身紫光浮现,先幻出人形,又变成凤凰,然后又幻人形……
几次之后,他终于稳定下来,保持人形站在许良面前,目光逐渐清澈,神情逐渐变冷。
许良:“醒了?”
月濯对上许良的视线,表情有些木讷僵硬。
许良看小十三,“两颗不够?”
小十三:“够够够肯定够只多不少!啊啊啊!月濯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吃太多了!”
许良看过去,只见月濯满脸绯红。
像把整树的桃瓣碾碎取汁,浸透了寒玉雕琢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