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的散修没有门派保护,想要提高自己在修仙界的生存概率,自然要拉帮结派,组成类似‘紫丹峰’和‘灵水散修会’这种的组织。
换到邪修那里,这种组织比较少见。毕竟相互之间是可以将对方身体当做修行材料的,如果真的凑到一块儿组成一个松散团体,那么相当于在饿鬼面前放上几大盆的红烧肉,对人生算是一种不必要的考验。
在这种情绪的指导下,螺女跟鬼修苏生生的关系尽管很不错,不过一般情况下还是避免相互往来的。
苏生生,便是那位鬼修小姐的名字。与螺女在小时候便结识,那时候两人刚刚修行入门,是很好的玩伴。长大成年之后虽说住得很近,不过见面次数一年比一年少。
林原对于二人之间的往事没什么兴趣,他只想知道自己身上的凡化印是否真的能够被那位苏生生姑娘治好。
“应该是可以治疗的。人死化鬼,魂修就是利用这个特性对你施展了凡化印,说白了他们只是化作一只鬼魂附在你身上。”
对于鬼修来说,抓鬼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就像人类杀人那样轻而易举。
听了螺女的话,林原多少有了些信心。螺女呼叫友人的方式很特别,她拿出一只水桶大的铜钟,用力敲了敲,制造出一片难以忍受的噪音。
“好了,接下来我们等着就可以了。鬼修的听觉是非常灵敏的,再细微的声音都听得到。一会儿你可别悄悄说人家坏话。”
螺女这句话说完,林原点了点头,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发呆。结果两人整整等了两个小时,什么东西也没见过来。
“怪了,难道是没听见?不可能啊。”螺女见到好友迟迟不到,又敲了一次钟,还是没什么反应。
二人没辙,只得等到天亮后再去寻找。螺女所居住的地方算是邪修们的聚集地,临近的几座山峰上住了十几户各类邪修。
苏生生并不在她的居住地内。那是一滩林中泽地,沼泽中有一颗枝干嶙峋的怪树,苏生生的屋子就建造在树上,一个由破烂木板拼成的屋子。城中乞丐住的破庙都比这屋子要舒适。
“鬼修喜阴,泽地是腐气与水气聚集的地方,住在这里有利鬼修修行。”
螺女解释了一番,然后站在沼泽边缘喊了半天人。确定闺蜜不在家之后她只能跑去附近邻居那里打听,想问一问是否有人见过苏生生,她是不是出了远门。
林原也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姑娘带着,一一拜访邪修的洞府,这些邪修就没几个住在正常地方的。
离沼泽不远,有一处不大的山坳,里面落满的枯叶,满是各种虫子的尸体。
螺女跳了下去,进入山坳内,对着一块大石头敲了敲。林原忍着恶心也跟了过来,手放在灵兽袋上准备随时呼叫踏云豹。这附近邪气很重,连体内灵气都变得躁动起来,似乎很危险的样子。
很快,山坳内一处泥土墙壁凹陷出一个矮门,从中走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螺女?你穿这么干净干嘛来了?”女人似乎很惊奇门前的访客。说完这话,她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林原,惊奇道:“莫不是打算请我夫妇二人去出席你们的婚礼?”
林原年纪不大,听到谈婚论嫁的事情不免害羞窘迫。螺女没心思东拉西扯,直入主题询问苏生生的去向。
女人表示自己没什么印象,“我已经好久没出屋子了。我去帮你问问孩子们,他们倒是经常漫山遍野的乱跑,消息灵着呢。”
就这样,二十一名五到十二岁大的孩子被这女人先后拖了出来,一大帮人将山坳站得满满的。螺女一一询问,倒是得到了一点消息。有个孩子看到苏生生在她的沼泽边布置法阵,似乎是在防御什么敌人的样子。
这些孩子吵一开口说话,那吵闹程度像是进了养鹅的窝棚。螺女见怪不怪已经习惯了,在这吵闹之中硬是将情况问了个明白,随后送了几颗丹药给孩子们的妈妈,然后带着林原离开。
“我的朋友好像是被仇家寻到了,因此躲了起来。这可难办了。”
螺女表示,只要苏生生想躲,除了鬼修之外根本找不到她。
林原听了这话有些着急,“该不会跟刚才那家子一样,住在地下吧?那可怎么找?”
“不会不会。”螺女笑着摆了摆手,“刚才那一家是地修。你们这些狗一样的名门正派修的是天道,地修他们修的是地道。鬼修是鬼道,我们血修是魔道。不一样的。”
“修地道就要住在地道里?”林原觉得不可理喻。“活得这么憋屈,图的啥嘛!”
为了继续寻找苏生生,螺女带着林原拜访了另外一名鬼修。那人住在一处有溪水流出的潮湿洞穴中。比起地道,居住环境更糟糕。主要是空间狭小,人在其中都站不直身子。
屋子主人是一个胡子虬结如树根的老人,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仿佛有一团白雾蒙在眼球上。
“你问苏生生那丫头?”鬼修老者回忆道:“她的藏身地有很多的,毕竟是年轻漂亮的女修,男修士们很乐意收留她暂住的。你去他们那里看看应该有收获。”
螺女不太清楚自家闺蜜的感情史,印象中她没交往过男友,也不知道该找谁。鬼修老者说出了一长串的名单,三十几人,让螺女去找。
“不至于吧,苏生生哪有那么水性杨花。”螺女为好友鸣不平,“再说,那些人真的就不害怕鬼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