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什么也没回应,安静地从温泉室的另一道门出去了。冷小台愣愣地靠着屏风站着,在这场邂逅后理所应当地凌乱着。到最后,不但美人的面容没能见到,连名字也不晓得。唯一给冷小台留下印象的,就是方才那轻轻的铃铛声。对,铃铛声,那人离开的时候,每走一步,都伴随着一串不恼人的铃铛声。
冷小台失魂落魄地从温泉室走出来,总觉得自己与一段千年修得的姻缘失之交臂了。‘哎。’他不禁叹息,浑浑噩噩地在走廊里走着。走着走着,走着走着,他突然就把头抬起来了——这附近,不都是男温泉吗!!
‘什么情况?!’冷宇直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我刚才还管人家叫姑娘!难怪人家没理我啊!’
正当他倍感错乱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身后搂住了他,“发什么愣呢,美人儿?”
“我...”冷小台发现这事儿解释起来还挺复杂,就切换了话题,“你怎么在这儿啊,宝贝儿。”
这个人是士凉,几日的相处下来,俩人已经从朋友关系升级到了有点基的朋友关系。士凉这人没事总爱撩他,冷小台私底下也是个浪起来就没个正经的主儿,经常做一些撩完不艹的伪基佬行径,很不要脸。于是他俩便经常互不要脸的撩来撩去,就像刚才这样。
士凉揽着冷小台往里面那间温泉走,“我来泡温泉啊,今天下雨,节目组都罢工了。”
冷小台:“你哥呢?”
士凉:“他在楼上憋论文呢。”
说话间,他们已经推开了那间房门,冷小台的直觉是对的,兰切果然在这间。一夜未睡的兰切此时正枕着一小块岩石坐在温泉里闭目养神,听到门口的嬉笑声,他略微不悦地把视线投了过去。只见士凉冷小台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还不忘相互揩油。冷小台单手搂着士凉的腰,一手顺着士凉的睡袍往胸口里伸,士凉枕着冷小台的肩膀,抬手抚过冷小台的脸颊。这光景真是既暧昧又猥琐——兰切很想洗洗眼睛。
兰切目不斜视地将头转过来,不轻不重地冷嘲了一声,“呵,直男。”——被冷小台听见了。
冷小台松开士凉,讪讪地蹲在兰切那边去,“兰神,歇着呢?”
兰切闭目养神,不搭理他。
冷小台乖巧地抱着膝盖,小心翼翼地又唤了一声:“切哥?”
据兰切了解,冷小台每次软下语气说话的时候,不是做错事了,就是有求于你。可昨晚反而是他惹到了冷小台,做错事这条排除。那就是有求于我,求我什么?
兰切:“什么事?”
冷小台:“我能吃你的鸡蛋吗?”
兰切:“......”
兰切觉得,以后对待这个单细胞生物,还是不要揣测太多了。没意义,浪费生命!
他眼睛睁开一条小缝,不耐烦地拉过载着鸡蛋的木质托盘,使它往冷小台伸手能及的方向漂去。“谢谢切切欧巴!”冷小台笑了,踩着岸边的岩石,前倾着身子去勾木盘。这个姿势特别费力,而且脚下的岩石湿滑得很,冷小台小心再小心,就在他指腹好不容易碰到木盘边沿时,突然感到脚底一滑。
兰切当时正闭着眼,心里想着旁边这人怎么半天还没拿到这鸡蛋。他正欲睁眼,巨大的水花呼地一下在眼前溅开。兰切几乎是本能反应,伸手就把落水的冷小台接住了。
冷小台当时就穿着酒店配发的睡袍,混乱中衣领已经落到肩下,下半身除了底裤以外什么也没穿,两条光洁的大腿擦过兰切的肌肤,稳稳地坐在了兰切的胯上。兰切抓着他的腰,他扶着兰切的肩膀,他的碎发被水花打湿了,水珠滴在兰切的前额上,又滑下脸颊。
倾盆的雨声充斥在他们耳边,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的脸,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