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会是江以萝吧?”隔着不到五十米的距离,陶与雨转头问刚刚和季泊均分开的斯晓。

见斯晓点头,陶与雨面露鄙夷:“不是吧,落魄到穿前年的裙子还好意思来这儿等季泊均,真是拼。”

过去的江以萝同一件礼服绝不肯再穿第二次,她无法理解季泊均为什么明明赚那么多却一整个季度反复穿三五套西装、用同一只公文包,连着一个月戴同一只手表,季泊均也同样无法理解她为什么非要用上百平的房间收藏不会再穿的衣服。

而今江以萝才终于领悟,季泊均不关心这周约会穿的西装是否和上周一样、手表袖口是她送的还是前任的历史遗留物,未必是生性节俭崇尚环保不够精致,而是不想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在关注此等小事上。

虽然她曾经对季泊均多次训斥自己无所事事、浪费光阴十分不满,然而时过境迁后回头看,他居然是对的。

此刻江以萝如当初的季泊均看自己般,超然地看待陶与雨的浅薄,因此,面对陶与雨的嘲笑,她并不怎么感到难为情。

“你最近还好吧?这是在干吗?”陶与雨似笑非笑地走到了江以萝面前。

“工作赚钱养自己。”

“来这儿赚钱?你还真是看得开。别是想借苦肉计博同情吧?我跟你说,季泊均现在是我姐的男朋友,你再不消停我第一个不答应。”

“不是男朋友。我和泊均一起过来,是因为恰好下午约了他咨询法律问题。”跟过来的斯晓马上解释。

比起表妹陶与雨,斯晓温和谦逊得多,除了江以萝和李双喜,圈子里几乎没人不喜欢她。

江以萝讨厌斯晓倒不是因为斯晓也喜欢季泊均,对季泊均有想法的人太多,她实在讨厌不过来,她不愿意搭理斯晓纯粹是因为李双喜总在她耳边念叨斯晓心机重,是典型的笑面虎。

温和有礼等于有心机,口无遮拦等于真性情——过去的江以萝日日被李双喜洗脑,把嚣张跋扈当个性,对斯晓的态度一直不怎么好,恶劣程度比起陶与雨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默默为曾经那个优越感十足,自信莫名爆棚,热爱胡搅蛮缠的自己羞愧了两秒,越过陶与雨冲斯晓笑了笑:“我和他早就不联系了……我来这儿是因为现在工作的礼仪公司负责这个晚宴……”

斯晓习惯了江以萝的盛气凌人,听到她好好说话反而感到惊讶,她受宠若惊地冲江以萝笑了笑:“跟我学画的学生里或许有想学大提琴的,如果你愿意教,随时找我,我帮你联系。”

一旁的陶与雨显然不信江以萝的话,看到她连连翻白眼,江以萝并不奇怪,因为不止是她,片刻前四目相对时,在季泊均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她分明看到了季泊均对自己同样的误解。

为了表明自己出现在这儿的偶然性和根本无意博同情的清白性,瞥见季泊均侧头吩咐助理陈帆后陈帆向自己走来,江以萝立刻带着自己的大提琴快步逃开。

她本想直接从后门离开,路过书房的时候却鬼迷心窍地走了进去。

江东财大气粗的时候和诸多暴发户一样,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己有钱,自然要把见客的书房打理的富丽堂皇。

想顺点爸爸的值钱旧物变卖的江以萝扫视一圈,发现新主人大概不怎么喜欢,除了两个天价古董落地灯,其它装饰品全数换掉了。

好在落地灯的灯罩上坠着的那一溜儿用18k金镶嵌的天然无烧红宝石,每一颗稍稍加工都能做成首饰卖出高价。

江以萝数过红宝的数量,克制住心中的激动,四处翻找能把红宝弄下来的工具,一无所获后她干脆用上了牙齿,谁知差点硌掉一嘴牙也没咬下来一颗。

宝藏近在眼前却带不走,情急之下,江以萝给周圆圆打了通电话。

周圆圆还没听完,就大声骂道:“你白痴呀!直接把灯罩一起拿走不就好了!”

江以萝如梦初醒,挂上电话,一手一个地将两个灯罩薅了下来。

正想搬把椅子从落地窗爬出去,她就听到了脚步声。

赶不及把灯罩放回原处,江以萝只能抱着它们躲到窗帘后头。

进来的是黎铮,他专注于公事电话,似乎并没有发现两只硕大的灯罩不翼而飞,挂上电话后,书房一片静默。

江以萝正担心黎铮能否听到自己过分有力的心跳和呼吸,书房的门就又一次被打开了。

“黎先生。”

尽管这努力想营造出千娇百媚百转千回效果的声音实际上矫情做作得令整个书房霎时降了十度,江以萝也听得出这人是姚与雨。

两分钟后,江以萝无比佩服地感叹人前傲慢矜持的姚与雨死缠烂打的功夫竟然完全不亚于曾经的自己。

她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瞄了姚与雨一眼,姚与雨想当然中可爱娇媚的自己和实际上的她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同情黎铮的同时,江以萝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季泊均。

相似的情景带来的联想令江以萝十分不快,她用“我比姚与雨漂亮五百倍,美人和丑人做同样的事情效果绝不会一样”安慰了自己两遍才觉得安心。

又过了三分钟,不擅拒绝的黎铮仍旧没能摆脱黄与雨,江以萝看热闹看得高兴,待无意中瞥到对着自己的一面镜子,才想起自己眼下的处境。

她石化了两秒后对着镜子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背对着她的黎铮很快也通过镜子回了个微笑。

短暂的心理挣扎后,江以萝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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