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挺着肚子微笑起来,有些促狭的瞧了眼女儿,见她连连朝自己打眼色怒嘴,不由就好笑。
“我家这孩子主意大着呢,我虽然是她娘,但也做不了她的主。这事还得问她自己个儿。”张氏挑了挑好看的眉,将皮球踢到安心的手里。
张婶子又立即向安心说她那侄儿的好处,安心心里直翻白眼,这古人真是的,变态呀,自己才十岁好不好,在然就想这事儿了。
不过她也不好直接说,便假装害羞,撅起嘴撒娇道:“张婶子你旁边这位小姑娘是谁呀?我怎么从未见过?”
张婶子赶紧介绍道:“倒是我说话说糊涂,忘记介绍了,这正是我那娘家侄儿的妹妹,今年十二岁,名叫英子。因想着她家的农活也干的差不多了,便让她过来,和我一起上山采蘑菇,赚些日常开销。”
“英子,快叫人哪。”张婶推了推有些内向,木讷的英子。
英子虽然已经十二岁了,但是因为生的瘦弱,脸色黄黄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和安心站一块儿,倒比安心还矮一个头。
安心肌肤莹润,小脸儿红扑扑的,肉肉的,特别可爱,而且那双眼睛也很有神,看着人,叫人心里暖洋洋的。
英子怯生生的朝着安心蹲了蹲:“见过姐姐。”
“卟哧”院里的人都笑了,安心自己也笑了,拉过英子的手道:“我今年十岁,你十二岁,理应我叫你一声英子姐才对。”
英子的脸立即从拉腊黄里透着一种不正常的羞红了。
安心悄悄打量了下英子的穿着,发现衣服都破旧的很,那鞋子连脚趾头都露了出来,小姑娘的手上都是茧子和伤痕,显见是常在家里做农活的。
不禁对张婶子刚才说的话起了疑心,还说什么哥哥在燕都学帐房,家里富庶的很,怎么这亲妹子,却过的这般不好?
可见媒人的那张嘴呀,是真真的不能信。
张婶子却没有发现安心的不对劲,还在一个劲的一头热,想要把英子和安心拉一块儿玩,总有点让姑嫂先行相处的那种味道。
安心见英子胆小又可怜,着实多怜她一些。但是随即看到其它人,把家里五六岁的孩子都拖来,手里提着个篮子,脸就有些绿了。
她先悄悄请示了下村长,这话还是让村长说的比较好。
陶海清了清嗓子道:“山上危险,这上山的人最小也得超过十岁,最老不能超过七十岁。否则进了山,不但帮不到忙,还要拖累别人,着实是去了多的。”
那几个牵着五六岁孩子的妇人,立即脸孔就红红的了,她们哀求的看着村长,一连声的保证说会照顾好孩子,否则孩子在家里没有人看顾,也是麻烦。
这话就假了,村子里的孩子,从会走路起,就是自己个儿玩,其它邻居稍为帮着看顾下,只要不往河沟里跳,应该都无大事的。
陶海见劝她不听,便严肃的说道:“我既然提出了那合约的事,就得公允,若有人真为着私心,把那十岁以下的孩子也带上了山,不管是怎么受得伤,曾家一律不会掏钱的。”
这话一出,那媳妇子立即就愣住了,然后便赶了那几个孩子去找各家的奶奶或是爷爷。
张婶子倒真像是忘记自己的任务,凑到张氏的身旁,不停的说着她侄儿的好处来,夸的跟一朵花似的,天上难寻,地上难觅的。
又说自古儿女婚事,都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若是他们愿意,那安心哪敢违背?
张氏别看神情淡淡的,其实心里已经有些讨厌张婶子,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行径了。
曾爱军立即注意到娘亲的细微表情,赶紧说道:“娘亲,喝安胎药的时间到了,这里乱哄哄的,儿子扶您到屋里歇着吧。怕坐久了不舒服同,影响到孩子。”
张婶子这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是,忘记了你正大个肚子呢,这孩子快足月了吧,有没有请好接生婆子呀,我倒认识个不错的稳婆,一向手艺不错的。”
“多谢张婶子美意,我自己是大夫,我干娘又生过了三个女儿,自然对生产之事了如指掌。稳婆是不用请的。”曾爱军故意冷冷的截断了她的话。
看她那个意思,尽是丝毫不知趣儿,还打算跟进来继续唠叨的节奏。
张婶子这才有些讪讪的点头,又是把曾爱军夸了一通,这才转身回到英子的身旁。
协议好写,只是那各种野生菌类的图画,倒是有些难为,曾高大并不擅长丹青。
上官慎斯文的朝着众人行礼道:“我在这里打扰数日,曾家对我招待甚周,在下也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幸好这画技还算能见人,这画图之事只管交给在下,不用半个时辰,便能画完。”
曾高大立即准备笔墨,又将各类野生珍贵菌种的实物,拿到案前,上官慎说是能见人,其实是谦虚的话,这些百姓不在京城,哪里晓得慎王爷的画,在京城可是千金难求呀。
当第一只猴头菇被画出来时,众人纷纷围绕过去,一看方就惊叹出声,这上官公子的画技真是出神入化呀,太厉害了。
这画的跟真的似的!
果真半个时辰没到,上官慎就将所有菌种都画完了,还画了一式两份,对正要张贴的曾高大说:“这一份,你拿去张贴,另一份,你拿去镇上,找家印厂,多印几份制成小册子,到时候给工人们随手一份,这样查看来岂不是方便?”
“上官公子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