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息怒,此时与子宁无关!”炎宸慌张了起来,父皇的性子他了解,若真是想要一个人的性命,那谁都逃不了。
“朕查过了,她不是个普通宫女,而是罪臣纪义淮之女!你真情也好,被迷惑也罢,只这灵慧县主你不得不娶!”玄翰说得强硬,但看着儿子也有些不忍,遂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软了下来,又继续说道“:宸儿,父皇此番安排自有用意。这王妃人选也只能是灵洛,你莫再说,乖乖领旨也便罢了。若你执意要违抗父皇的旨意,那子宁便是罪魁祸首,朕留不得。”
炎宸瞪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父皇这是拿子宁来威胁他呢。若没有子宁,他娶了谁都无所谓,可偏偏他想要的却如何都得不到,一想起她受伤的眼神,他心里就难受得发疼。可他不敢轻举妄动。
炎宸冷着脸告了退,满脸愁云,出了宫便去了军机大营。
子宁心里扑扑通通地跳了一天,也没等来炎宸的消息。
这般又过了四五日,赐婚的圣旨突然就下来了,五皇子娶慧灵县主一事已成定局,把子宁都给震懵了。夜里也不知哭了几遍,迷迷糊糊就天亮了。
好在后来的几日,炎宸再没在长春宫出现过,不然子宁必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不守诺言的坏人,心里暗暗埋怨道。偶尔他来过几日,也被子宁躲开了。就这么忘了吧,子宁这么想着。本就是她贪心了,如今这般才是真正的现实,梦终究是梦,也总归要醒的。
子宁变得愈发勤快,端茶送水,慢慢得了皇后娘娘的赞赏,留在身边的伺候的日子也更多了。
这一日起来,昨夜下了雨,外头降温了,突然就冷了起来,子宁添了一件衣裳出了小院子,还未走到正殿,外头有个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见到子宁就唤道“:快,快告知主子娘娘,鞑人王宫里传来百里书信,长公主两日前病逝了!”
子宁惊得差点一跟头摔了下去,揪了那太监的衣领子问道“:哪里来的消息?可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南书房的公公刚跑来传话,现在圣上悲痛不已,南书房走不开人,我得了话就跑进来了……”
还未等那小太监说完,子宁一把撒了手就往皇后娘娘的寝殿跑去。
跑到门口时差点撞到了刚走出来的菊萼,子宁忙收住脚步,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屁股顿时开了花。
“做何慌慌张张的……”
“萱公主病逝了!”
菊萼傻了,顿时变了脸色,忙拉了子宁走开来两步“:如今娘娘这般,如何能让她得知这消息!”
“可长公主病逝,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报啊。”子宁又如何不知皇后娘娘的身子,可嫡公主去世隐瞒不报是大罪。
菊萼愁死了,急得直跺脚,对着底下的小宫女吩咐道“:赶紧去把太医院的太医叫来,子宁你与我一同进去。”
“发生何事了,”魏皇后坐在梳妆台前,由宫女篦着发髻,她眼尖,透过铜镜就看到菊萼神情不一般“:不必瞒本宫,刚刚外头的吵闹本宫可听得一清二楚。”
菊萼满脸愁苦,可这样的大事却是不能瞒的,即使她再不忍心,也只得跪了下来,子宁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
“你做何这般?”魏皇后睨了睨跪在地上的菊萼,一丝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主子娘娘节哀,长公主因久病不治,病逝了!”两人在地上磕着头。
魏皇后心里一窒,“:你说什么!”
“主子娘娘节哀!保重凤体啊!”菊萼满眼是泪,生怕皇后娘娘坚持不住。
魏皇后身子发软,险些坐不住,吓得一室的宫女都跑上前去。
“先把娘娘扶上床去!”菊萼叫道,又复在皇后娘娘耳边说道“:主子娘娘您可要想想你腹中的小皇子啊,太医马上就来了,您可莫动了心火……”她边哭边说“:都怪奴婢没有瞒了下来,娘娘如今身子重,如何能承受……唔唔……”
魏皇后流着泪强忍道“:公主病逝,是必要来报本宫的,这不怪你……只我可怜的萱儿,嫁过去不过几月,便魂消玉陨,这必是鞑人的奸计!”
“娘娘您保重凤体啊……”菊萼害怕万分,不住地劝道。
“我可怜的萱儿啊……”魏皇后陷入万分的悲痛中,对鞑人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立马就扒了他们的皮,喝了他们的血。
床边宫女跪了一地,边哭边劝,“:求主子娘娘节哀顺变,保重凤体,想想未出世的小皇子啊……”
好在几位太医及时赶到,掏出金针,为皇后娘娘扎了一针,稳了情绪,接着便昏睡了过去。
太医叹了口气,“:这个法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娘娘这般,若再动了情绪,估计胎儿恐不好啊。”
“若娘娘醒来后,再悲痛难过,该如何?”菊萼哭着问道。
“哎,这节骨眼上,最忌大起大落,公主病逝,举国哀痛,皇后娘娘如此悲伤也是无可避免,我只能再开副安神药,等娘娘醒来后服用。其他的,也只得娘娘自己保重了……”太医叹了叹气,这胎儿保了几个月,可别功亏一篑了。
到了晚间,魏皇后醒来后,想起公主之事,又落起泪来。
圣上也来了长春宫,他心里虽悲痛,却不得不振作,公主和亲不过几个月,就久病不治,这其中之事并非这般简单,想必两军兵戎相见是必然的事。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萱儿去和亲。
玄翰握着魏皇后的手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