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局宫婢照例正按部就班地干着自己手上的活,有人嚼起舌根来“:听说没,院里突然来了几个太监,把春姑姑请走了”而且是被不客气地‘请’走的,几个宫女围在一处,一时哗然。
春姑姑的表姐是尚宫局的司薄,自来在尚宫面前得脸,将来升为尚宫也并非无可能。有这样一个靠山,宫里自来也没人敢惹她,也不知这是得了谁的令,宫女们议论纷纷。
“必是因春姑姑罚了人……”大伙儿一听,心里就有了数,纷纷朝子宁看去。
“可是她上头有人?”一个宫女用眼神睨了睨那头洗衣裳的子宁,这是要有多大的来头啊。
子箐冷笑“:果然是个有手段的,连春姑姑也栽到她手上了,长的那副狐媚样,必是她勾了人……”
“你是说五皇子?”众人惊叹,若她入了贵人的眼,那可是麻雀飞上枝头了变凤凰了,可别得罪她才好。
“哼,你们知道什么,”子箐不屑,“:罪臣之女被贬为奴,除非遇上大赦,或是改朝易主,不然这浣衣局是不可能出的去的,她再扑腾也无用。”
“你说话可小心些。”一旁有个宫女提醒,子箐立马回过神来,紧紧闭了嘴,刚刚可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好在身边没有管事太监,不然又少不了一顿揍。
“你们几个!赶紧干活!”不远处一个太监挥着荆条,吓得几个宫女都散开了。
子箐瞥了眼,哼,她就不信子宁能这么好命,浣衣局自来是不会有主子过问的,她在这里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进来的人能出的去的,主子爷这般举动,不过是被小妖精迷惑罢了,占着自个儿有张小脸就装得楚楚可怜,她最厌恶这种人了。
“主子爷真的给你做主了?可是看上你了!”子烟讶异地问道,要是子宁得了主子的庇佑,她们是一同进宫的,又是一屋的姐妹,以后的日子该不会难过。
子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不信五皇子是为了她而将春姑姑带走的“:你可别听她们胡说,我们不过洗衣宫婢,如何能左右主子的想法,春姑姑被带走,必有其他事。还有,子烟,昨晚的事对不起……”
子烟撇撇嘴“:算了算了,看在今早你的馒头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只是雯儿可还好?”
一想起雯儿,子宁就犯了愁。这医药自来只有姑姑那才有,雯儿受了这么重的伤,就这么干躺着,可如何是好。她现在身无分文,也没办法托人带,除了求姑姑,貌似真的没啥法子了。
子宁又将手浸到结了薄冰的水里,她打算洗完这桶衣裳,就去看看雯儿。
外头突然来了人,是针线房的罗钰,一脸慌张,不似平常趾高气昂的模样。罗钰哪知道子宁这个小贱人有这等本事,不仅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连春姑姑也因她被罚了,自己素来对子宁没有好脸色,她母亲的死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也不知现在与她好好说说能不能挽回些,至少保了自己一条命。
“子宁,你可去看看雯儿吧,她烧了一夜,今早起来热还不退,满嘴说着胡话,再这么小去小命可难保了。”
罗钰何时对雯儿这么上心了?子宁可不会忘了她对母亲所做之事,若不是她为在春姑姑面前邀功,母亲怎么会惨死,现在雯儿又怎会这般。对她好的人都一个个没了,她再不能让雯儿出事。
这浣衣局她也不可能出去,各个宫门也有人把守,出去也必要有人带着,凭她一人根本见不到五皇子。
子宁突然想起后院的手帕来,姑姑那里根本没动静,也不知有没有去请示主子爷,帕子是她从母亲身上夺下来的唯一物件,它就代表着母亲,这会儿还在坑里躺着呢。
子宁甩了甩手上的水,在棉裤袄上抹了抹,越过大院往屋后的废园子里去。
罗钰瘪瘪嘴,得不到好,只得先回去。
子箐洗麻了手,一抬头,看着子宁又偷偷往后园去,这个小贱人,还治不了她了?陶姑姑不敢管,难道还没人管了?
“公公,你看那丫头躲懒去了。”子箐对着在院里两个喝茶的太监说道。
两个太监放下茶盏,转身一看,有个位空空如也,人不见了踪影。
“小丫头死哪去啦?”一个太监顺手执起荆条,环视了一圈。
“估计往废园里去了,那里自来无人走动,也不知她偷偷摸摸去干嘛。”子箐回道。
两个太监一听,眯了眼,正好没事想找人收拾呢,这小丫头可真是撞刀口上了。
白日里看的清楚,子宁随手就拾了一块长石头,挖起坑来。
“这是在干嘛呢!”
两个太监远远就看着刚刚偷偷跑出去的宫女在埋着啥东西,跑近一看竟是子宁,那个被魏公公请去的丫头,因此两人有所顾忌,却又瞧着不过是个小姑娘,能翻起什么大狼,她这会犯的可是死罪,他们还治不了一个小丫头不成?
“谁许你这么做的!不要命了嘛!”张丑抄起家伙就给子宁去了一鞭。
子宁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衣服裹的厚实,说不上很疼,估计留了红印。她吓地就忙跪下,“:两位公公行行好,我母亲刚去了世,我不过想让她入土为安。还有,这埋衣冢之事,是得了五皇子恩准的。”
张丑冷哼一声,得了主子的恩准,若真得了恩准她还抖什么?这般慌张失措,必是私自做的。这下太监可不没顾忌了,这事抓到就是死罪,“:还敢搬出主子爷来,更是罪加一等!”
“我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