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有这么厉害的外家在,哪敢欺负了纪家小姐。”婆子笑了笑。
任何时候都不乏多事的,有个布衣男子插了一句“:你们可不知道吧,我听说这纪大人估计犯了事,上头都在查呢,谁压谁还说出准呢?”
那婆子一听来了兴致“:真有这回事?怪不得!我说呢,纪家老爷怎么会挑了贾家公子当女婿,原来还有这样的玄机。”
那老汉却纳闷了“:若纪老爷真被上头查了,那纪家如何还敢大张旗鼓嫁女儿?你没看到,刚刚那六十四抬嫁妆已经浩浩荡荡往贾家去了。”
一旁长衫男子听了笑道“:纪大人被查这事听听也就罢了,纪家这样的世家,怎么可能说败落就败落?圣上不看纪大人的功劳,还得看纪太傅的苦劳呢。”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有理。
在一阵喧闹中,缨秀趴在大哥儿的背上,被送上了花轿。
鞭炮声震耳欲聋,缨宁站在垂花门后面,听着迎亲队伍的锣鼓声渐渐远去,门口人群散了,宾客都入了席,她才捏了捏帕子,回了流韵轩。
嫁了长女,了了一桩心事,纪夫人又忧心起另外几个姐儿来。
第二日,下起了大雨,大雨转了细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这会儿,府里丫头们都换上了夹袄背心,穿了里裤和外裤,手往外一伸,都带了寒意,风一刮过来都要缩一缩脖子。
“最是金秋好时节,风吹来虽然寒凉,但裹好了衣裳,不热也不冷,最是舒服了。”五姑娘对着两个姑娘说道。
三个姐儿围着小几磕瓜子。
托了缨秀的福,全府上下的奴才丫鬟都得了喜饼果糖,吃了两日也吃不完,流韵轩小院里的小几上摆着的也是这些喜饼子。
婧珠自上次的事情后,日日担心自己会被送出府去,等了许多日都没动静,这心才安了下来,这段时日每天都上纪母跟前献殷勤,纪夫人心里烦,没空应付她,将她送出府的事儿也往后放了放。婧珠没讨着好,又想起几个姐儿来。这日刚好三个姐儿都聚在一处吃茶说话,她也腆着脸皮坐了下来,“:让我也吃吃二姐儿的喜饼,沾沾喜庆。”
缨姚睨了她一眼,让了个位置。三姐妹又自顾自说起话来。
缨雪说道“:明日二姐儿就要携夫婿回门了,母亲说要早点去外院迎迎。”
缨宁即兴奋又紧张,兴奋是又能见到二姐儿了,紧张是想看看这个姐夫到底好不好。上回贾修珩与贾大人贾夫人上门提亲,她们躲在了小窗后头,也没看清楚。
而婧珠因被纪夫人禁了足,贾修珩长什么样她都不知道。
“听说贾修珩长得英俊潇洒的,可是真的?”婧珠问道。
几个姐儿听了婧珠发问也都没说话。只六姑娘弱弱地说了一句“:你该叫姐夫才是。”
没人回应她,婧珠有些尴尬,只能点了点头,喝起茶来,不再言语。
缨姚道“:我姨娘这两日与我提起母亲,说她总是心神不宁,睡不安稳,你们可知道?”
缨宁忙说道“:那是母亲忧心姑娘的亲事呢。”
“可二姐儿都已经过了门,应该松口气才对,怎么还忧心呢?”五姐儿问道。
“我们家可不止二姐儿一人要说亲呢。”缨宁一笑,朝缨雪看了看。
缨雪哪里能想到这个,面上赧红,“:可姨娘从未与我说过……”这二姑娘已经出嫁了,她不过小缨秀一岁,理论上也是该轮到她了。
缨宁道“:是母亲与我说的,你若不信问母亲去。”缨雪一听缨宁这么说,那这事定是真的了,哪还好意思跑去问太太啊。
婧珠在旁边听着,连缨雪都要说亲了,那她咋办?她可是比缨雪年纪大啊。干娘不会因为她上次拒绝了员外郎的儿子,就不再帮她看人家了吧,那可如何是好?这回婧珠真急起来了,员外郎至少还是个五品的,若纪夫人真的不管她了,那可是一般人家都难找啊。不行,定要再求求纪夫人。
九月二十一日,纪家长女三朝回门。
贾家的下人刚来传话说贾公子与贾奶奶刚出了门,往纪府过来呢,纪夫人等不及,早就带了几个姑娘站在门口等了。
嫣红笑道“:太太,前头那个蓝顶马车该是贾家的吧。”
纪母扶着嫣红的手下了个台阶,盼着女儿从轿子里出来。
马车到了纪府门口停下,探出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正是纪家刚嫁出门的姑奶奶。
贾修珩站在马车外,伸手接了新婚妻子的手,两人目目一对,一往深情。修珩将缨秀小心翼翼从马车上扶了下来。还未到身前,纪夫人就热泪盈眶。
“母亲……”缨秀上前拉了纪夫人的手,也是泪眼汪汪,两人沉默了半晌。一旁修珩拎了两手的回门礼,看着妻子这般可爱,愈发喜爱了。
“秀儿回来啦,赶快进门吧。”纪夫人这才想起来,对着丫鬟说道“:嫣红,快帮姑爷接下东西。”
说完便带着几个姐儿进了门。
修珩带着妻子入了厅堂,一路上体贴入微,让人羡慕不已。
婧珠第一次见到这个贾公子,心里暗暗妒忌二姐儿真好命,以为下嫁了个低户,没想到却该是个美男子。怪不得二姐儿答应得这么干脆,说到底还是贪恋“美色的”,当然这个美色自然说的是贾公子。
两个新婚夫妇给纪老爷纪夫人上了茶,纪夫人越看这个女婿越满意,女儿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