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口中的崔大人名叫崔宇,洪武十三年的时候,曾任兵部侍郎,兼管应天府日常防务。
只因其在职期间,应天府发生了数起命案,洪武爷下旨,责令其七日之内破案,否则的话就将其罢官,治其一个欺君之罪。
结果,崔宇在第七日亥时已过,也就是第八日的时候才把案子给破了。
但是已经过了洪武爷定下的期限,倒霉的崔宇直接被洪武爷给罢了官,重则散十军棍,随后崔氏一族被流放三千里。
这件事,当初在朝堂之上闹得沸沸扬扬,洪武爷的残暴脾性,也由此定了下来。
不过,相比起洪武爷,建文帝可就要任厚得多了,李景隆拿自己来比崔宇,实在是有些坑爹啊。
“咳咳!”朱松轻咳了两声,说道,“这个……李大人,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嘛!眼下,你的情况可不能与崔大人同日而语!”
“下官哪里还能好好说话!”李景隆颇为哀怨地看着朱松,道:“若非是殿下使得法子太过阴损,下官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说实话,李景隆还是挺恨朱松的话,若不是他出的那些个法子,建文帝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耿璇去难为他?
朱松没法子了,这货是咬准了自己!
不过眼下这个情况却正和他意思,朱松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道:“李大人,四皇兄的字你总认识吧?这是四皇兄给你写的亲笔信,你自己看吧。”
还有信?
若说之前李景隆心里头还有些疑虑的话,在看到这封信中内容的时候,李景隆就彻底放下心来了。
其实朱棣的信中也没说其他的东西,只不过是叙说了一下儿时情谊,而后许诺给李景隆,若是愿意归降的话,会许以何等好处……
反正一封信看下来,李景隆脸上的表情是几经变幻,虽说有的情感表现可能是真的,但是朱松却是一点都不在乎。
这年头儿,最常出现的就是杀熟,朱松可没那么傻!
眼瞅着李景隆读完了信件,正感动地抹眼泪的时候,朱松开口了:“李大人,可看完了?”
李景隆扭头怔怔地看了朱松半晌,这才点头说道:“下官已经明了燕王殿下心意!燕王殿下心中所言,让下官一切都听殿下的,有何吩咐,殿下直言就是!”
“好,既然李大人如此信任本王,那本王就不客气了!”朱松点点头,道:“眼下,本王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李大人,不知道李大人是否决议归燕?”
李景隆道:“殿下尽管吩咐!”
朱松道:“本王知道,建文命李大人节制城门防务,各城门都是严防死守,不知这各处城门,可有李大人的亲信,可否让他们将城门打开?”
李景隆稍显迟疑,道:“殿下,尽管下官名义上节制城中防务,可是还有谷王殿下从旁监督与协助!各个城门,除却下官自行主持的金川门防务,全都是下官的亲信之外,其他城门,除了下官的人,均有谷王殿下的亲信在侧。若想要打开所有的城门,下官还真没有把握。”
“只是一座城门的话,引靖难大军进城确实慢了点!”朱松想了想,道:“也不要你将城门全部打开,这十三座城门,你有把握打开几座?”
李景隆没有说话,而是来到了书桌前,摊开了一张南京地形图,那上面清清楚楚地画着南京城全貌,以及各处城门所在。
仔细看了半晌,李景隆一拍手,道:“殿下,下官有把握能够掌控的,除了金川门之外,还有三座,分别是通济门、清凉门以及神策门!其他的,若是轻易调动的话,极有可能波及到谷王殿下,若是谷王殿下上禀建文帝的话,怕是到时候会功亏一篑啊!”
“四座城门……”
朱松摸着下巴看着南京地形图,道:“四座城门也够了!这样吧,这几日,本王会让锦衣卫的动作慢下来,同时派人去镇江联络四皇兄。”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松回转过身子,盯着李景隆说道:
“只要我靖难大军一动,破了句容大军,四皇兄定会派人来商议入城时间。到时候,李大人只需命人打开四座城门,靖难大军就可蜂拥而入,将方孝孺、黄子澄等女干佞之臣一举成擒,还我大明朝堂一个朗朗吏治!”
朱松话里尽管没有朱棣要登基称帝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不说永远要比说出来要明了得多。
至少李景隆看出来了,所以他只是恭敬应承,不敢有丝毫怠慢。
……
待回到韩王府,已然是次日子时了,张辅早已经在书房中静候多时了。
说起来这两个多时辰,可是让张辅煎熬地********,生怕劝降李景隆不成,反倒把韩王给搭进去。
万幸,万幸韩王殿下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朱松前脚刚踏进书房大门,还没来得及歇歇脚,张辅就焦急地问道:“殿下,那李景隆没有为难您吧?”
朱松顺手脱掉黑袍,笑道:“文弼啊,你看本王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张辅上下打量着朱松,嗯,没外伤,看样子是成功了!
张辅喜道:“那李景隆愿降?”
朱松脸上笑意满满:“大事可定,待四皇兄破了朝廷驻守在句容的大军,便可从金川、神策、清凉、通济四门进入南京城!”
“下官这便出城,前往镇江禀报王爷!”张辅大喜过望,也不看看时间,这便要出城而去。
朱松哭笑不得地说道:“文弼,这个时辰你能出城去?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