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妙华可不是初次来京城。
自周家得罪了朝廷,把生意撤离京城一带向外域发展,他们留在京城的部分生意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被水榭给接管了。
珠宝玉器的生意在京城那都是红火买卖,田妙华这个水榭大总管每年都会来查看几次。
这京城,她熟着呢
待奉上茶寒暄几句,孩子们也已经在隔壁被糕点吸引了注意力,掌柜才道:“昨日总管进京时尾随在后和在将军府外窥探的人都已经绑了,拷问过是国舅府的人,但只是底下听候差遣的护院,要监视姑爷做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国舅?皇后的娘家?”
难得田妙华都有些愕然,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心道程驰应该没这么大胆子给皇帝戴绿帽子吧?
掌柜继续说道:“国舅在朝中的权势很大,万一姑爷真的跟国舅有什么过节,只怕处理不好会有麻烦。”
田妙华已经打消了刚才荒诞的念头,要是真的给皇帝戴了绿帽子,皇帝还不第一个灭了他,哪里还会保他呢。
“有多棘手?”
“当今皇上登基的时候,靠的是国舅的支持。”
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说明情况了,皇上当年是因为鄢王横死才得到了坐上皇位的机会,但他本身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根基来稳固朝纲,想要坐稳皇位,没有人支持是办不到的。
国舅就是皇上的靠山,这样的人物在朝中早已经结党多年,可谓权倾朝野,就连皇上怕也不敢跟他翻脸。难怪程驰这个屡夺战功的将军都只能忍气吞声,最终辞官回乡了事。
可是国舅一面是皇上的靠山,另一面又何尝不是拿捏着皇上,看起来这个皇帝当的还真是艰难。
田妙华轻笑一声,知道皇帝的江山坐得不怎么舒坦,她也就放心了。
她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没事,大不了就走远些。国舅再怎么权倾朝野,手又能伸得了多远。”
“那抓来的那几个人……?”
“关着吧,再派人来就继续抓。派来的人接连没了音信,对方迟早坐不住要出面的。”
她没有在店铺里待太久,交代好事情,简单地看了看生意便带着孩子们回将军府。
然而远远就瞧见大门口停着两顶陌生的轿子,玲珑一直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看见田妙华就慌慌张张地迎过来,“夫,夫人,不好了!宫里的公公来了,皇后娘娘要召夫人进宫,夫人您快找地方躲起来!”
这么快就出现了?
皇后娘娘亲自召见?
这事儿有点很不得了啊……
田妙华嫣然一笑,“躲什么?皇后娘娘召见那就去,难不成还要抗命吗?宫里来的公公是在里面吗?”
她说着就要往里走,却被玲珑一把拉住死拖着手不放,拼命摇头道:“夫人,不能去!”
她的脸色一片灰白,惊慌失措的模样看得田妙华都要心疼起来了。可她没有去安慰玲珑,只问:“为什么不能去?到了这个时候你可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吧?”
玲珑继续用力地摇头,“夫人,奴婢知道的都说了,真的不知道更多了!可是这宫您真的不能进,前夫人就是被皇后娘娘召进宫的,回来还没进家门就——”
不知是不是想起前夫人突然早产时那血淋淋的场面,玲珑的脸色变得更白了。
田妙华只知道前夫人是早产死的,虽然猜到这里面还有别的枝节,但真没想到是被皇后娘娘召进宫。
这人死了,却又是在回家的路上而不是在宫里出的事,程驰还真是吃了个闷亏求告无门。
田妙华这才拍拍玲珑的手,看一眼站在将军府大门口的侍卫——“就是躲,现在也躲不掉啊。”
她回来人家可都看到了,现在要跑那真是抗旨不尊了。
玲珑这才发觉自己是急糊涂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但要眼睁睁地看着夫人被带进宫里……
“这怎么办啊,程文刚走,将军一时又不会回来……夫人你功夫再好,那可是皇宫大内,要出点什么事飞都飞不出来……您要真的不得不进宫,那玲珑也要跟您一起进!”
她话刚说完,一声阴阳怪气的嗤笑就从将军府大门里传来,一位华服的公公从里面走出来,轻蔑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以为皇宫大内是想进就能进的吗?娘娘召的是将军夫人一个人——这皇后娘娘的召见,也不是想不去,就能不去的。”
他大约听见了玲珑最后说的那句话,但没听见前面的,不然早就该斥责玲珑的大不敬了。
所以他只当这位将军夫人回来了却在门外磨唧半天不进去,是她自己不想进宫,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对乡下地方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主仆。
在公公面前玲珑不敢再多说话,只抓着田妙华的衣服不愿松手。
公公催促道:“将军夫人,走吧?杂家可等了你不少时候,总不能叫娘娘在宫里一直候着吧?”
田妙华应下了,转头对玲珑道:“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了。”
她猜自己不会比程驰回来得更晚,害死别人老婆这种事,可以猝不及防的发生一次,可以让程驰打落牙齿咽下闷亏一次,但不可能有第二次。
这与皇上对程驰的承诺无关,而与皇上的颜面有关。
田妙华清楚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上了宫里备好的轿子,沿路虽然暗中有水榭的人盯着,但轿子一进了宫门她与外界就被隔绝起来了。
看来对方比她想的还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