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妙华已然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一直没什么用处只安心看热闹的林灿才凑过来,“嫂夫人可有打算好去哪里买粮种?采购我虽帮不上什么忙,但运货的事嫂夫人完全不用担心,需要多少人只管跟在下说,就是千军万马也随时听候嫂夫人差遣。”
虽然知道他这副fēng_liú的态度只是一种习惯,但程驰还是面色不善地拒绝道:“不必,运货的事情我会亲自来办的。”
林灿“咦”了一声,大概没想到程驰会拒绝,“老弟,你就是再能耐也终究是一个人,那钱家若是拉上十个二十个人来,我信这种三教九流的小杂毛你是不放在眼里可以全身而退,但种子呢?人家只要点把火种子就全没了啊!”
“我可以雇人手。”
——宁可花钱雇人都不要他喊人来?这样很伤感情的!
林灿很受伤地搭着他的肩道:“老弟,你刚刚不是有很认真的在考虑叫人来吗?我以为你已经开窍了呢!”
程驰看都不看他那受伤的脸,一脸正经严肃地回道:“这就是认真考虑的结果。”
“为什么?我们自己人个个都训练有素以一当十,不比雇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打手好得多?”
“但是那样就会有更多人知道我如今人在何处。”
林灿听到这句话一顿,似乎有些无法反驳但又很不甘心,“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程文也这么说。”程驰这才瞥了林灿一眼——
然后没几天就来了个林灿。还特么带着药来的。
最亲近的人都靠不住了,他能把自己陷进那种人多口杂的情形?
必然是不能的。
林灿这回彻底放弃了原来的打算,却又脸色一转拍着程驰的肩道:“那我跟老弟你一起去运货!”
程驰稍稍露出隐忍的嫌弃的表情,虽说林灿并不如外表那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少爷,但带上他这么讲究的人一路上就会麻烦许多。
田妙华在旁边等他们说完了,才事不关己似的笑道:“我并没有要夫君去运货啊。”
程驰怔了怔,“可是那买到的种子——”
“我会请以前熟识的掌柜帮忙,他们那里有专门押运贵重货物的镖队。只是从临县运个种子过来,不消一日就可以运到了。”
程驰虽迟疑了片刻,但也没有什么理由反对,那是田妙华在“铺子”做事多年自己累积的人脉。
只是本以为至少这件事是他能帮上忙的,却发现田妙华依然不需要依靠他的力量就能办好。
他喜欢田妙华的能干和主见,可有时候也真的希望她能稍微,有一点点的,依靠他一下。
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他希望有什么事能将他留下,能有一个理由让他不得不留在这里,来说服自己可以真的无视掉边关的战事。
……
沧溟水榭作为一个魔道门派,早些年的产业并不多。而这些年能够说做生意就做生意还做得风生水起,原因就在于他们搭上了足以称为全天下最大商家的周家。
尽管,当今天子登基之后,周家与朝廷起了不小的摩擦,受到朝廷不少的打压。但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商的势力也不是说倒就倒的,各门各路的生意依然根深盘错。
这么大的人物这么大的势力,田妙华特地找人家一趟也不能就为了买那么几百亩地的种子,这点小事都不够欠人情的。所以田妙华就顺便请人把钱家的财路从根本上断了——基本上除了他们手上现有的货,以后再想做什么生意也是没有货源的。
于是购买种子的事情对田妙华来说可谓十分轻松,她甚至不需要自己去出面采购,那位目测未来会在周家支持下抢走钱家生意的种子商就打包好各类优良粮种,还附送了几辆板儿车。
几个一身劲装打扮的人付了银钱,把板儿车套上马匹便拉着走了。
那位卖种子的掌柜一直没想明白这些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看着架势应该是运货押镖的,可一个个白净的模样实在叫人咋舌疑惑这是跑江湖的啊,还是跑江湖的戏子啊?
钱家的打手可是有名的凶,这么几个白面儿小郎君去押镖到底行不行?
白面儿小郎君之一的云明作为这次押镖的领队,他自从上一次被初雪教训过后只能一直躲在暗处不敢再去粘云岩。每天活在暗中无人陪伴的日子让他憋得郁闷憋得悲愤,终于能被放出来松松筋骨哪怕只是押个种子镖他也卯足了劲。
同行有人好奇的问:“云明,新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明呵呵呵呵一阵怪笑,回了两个字:“略傻。”
——他才不说这是报复姑爷害他不能再满院子乱窜找人聊天呢,反正跟姑娘相比,姑爷就是傻!
他们一行人慢悠悠地上路,跟等着人来劫似的一点也不急于赶路。
就在快要到达沧田县的一条山间小路上,他们远远见到小路前方有十几个人或蹲或站,拎着长棍挡住了去路。
“咦?他们就这么挡着吗?不是跳出来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那是山贼,这就几个打手劫种子,喊那多尴尬。”
对面的人数是这边的三倍,本来各个脸上摆好了凶神恶煞和轻蔑不屑,这会儿听到他们的对话就有点怒——特么把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带头的一个吐了嘴里叼着的草叶,提着棍子过来凶道,“小白脸说谁呢?”
云明乐呵呵地道:“也没那么白,就比你白点儿。”说着还打量了对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