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心便传来温热粘稠的湿感。

是血!

银发披散落在大地,于温柔的夕阳中染上残酷的血红。

毫不停留的来到陈安身边。永琳蹲下身,一边用手捂住了陈安身后没捂住的伤口,一边使劲撕扯他的袍子。

她严厉的发出训斥。

“堵了前面不堵后面,你是白痴吗!?”

箭伤是穿透性的,只捂一面——等于没捂。

“喂喂,这可是你做的好事。别用这种严厉的语气教训我啊。”

陈安侧头,苍白的面容对上了永琳带着焦急的眼神。

明明身上的伤是面前的人造成,陈安脸上却没有任何怨恨。

腹部如火烧般的痛苦和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感,丝毫没有减缩陈安的乐观。

两边嘴角微微上翘,他诙谐调侃着为他处理伤势的永琳。

“别那么粗暴,会认为你想对我做什么的。要知道,我可是卖身不卖艺哦。”

“都这种情况了,你难道就不能稍微闭上你的嘴吗!”

和动作一样,永琳说话的态度也是极其粗暴。

撕拉~一声撕开黑袍从上面扯下几块大块的布揉做一团,永琳使劲的将其摁在了陈安的伤口之上。

咒骂般,永琳低声道:

“该死!不是很会躲吗,怎么这次这么蠢!?亏在下之前还说了那些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多或少,或能言,或不能言。

恰巧,属于陈安的秘密非常多,而且大都是不能说出的那种。

害他躲避不离而受伤的原因,毫无疑问属于不能说的那种。

事实上,就是说了又能怎样?

我身上背负着74358个世界所有生灵的怨恨。

因为这些怨恨的突然作祟,我之前才犯傻中了一箭。

这种话会有人信?

显而易见——完全不会。

太不可思议,太难以置信,哪怕是永琳这般人物,也是绝不会相信的。

“多谢你的好意。可没办法,在想躲的时候好像突然听见有人说‘如果老老实实站着不动,你能得到某只八亿岁的真心’。

虽然并不愿相信,但当我回过神,却发现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中箭了。

哈哈……咳咳……怎、怎么样,这个原因够吗?”

故作无奈的叹口气,陈安便大笑出声,随即被内腹随着呼吸涌至咽喉的血液呛到。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咳出了不少血沫。

幸好及时捂嘴扭头,这才没将血沫溅到永琳身上。

“你当在下是白痴吗?如此拙劣的借口,究竟怎样才能让人相信?”

永琳抬头,皱眉使劲瞪了眼陈安。

“……还有,你这家伙真的正经些会死吗?就算要死,也千万别死在在下的手中。公主知道了,在下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哇哇,如此作风,还真是冷酷的让人觉得寂寞啊。居然只是嫌有麻烦才不想我死。永琳,你可真是愧对了身为我挚友的身份呢。”

陈安看起来十分伤心,只不过从他依旧上挑的嘴角,永琳看穿了他拙劣的演技。

这种时候还不知收敛,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

永琳深深叹口气,已经懒得搭理一直没个正行的陈安了。

拿起摁在伤口上的布,正准备换一块,却发现上面的血液意外的少。

本以为应该被血液渍满,可实际上除了朝向伤口的那部分是湿的,摁在手里的那部分几乎没沾上血。

认真一看,这才发现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向外涌血。

“这……”

“很惊讶?哈……哈哈,放心好了,虽然有点痛,但这种伤是弄不死我的。”

“……”

“祸害遗千年。虽然大爷不承认自己是祸害,可和我比起来,祸害那玩意可弱爆了。”

似乎是怕又被血液呛到,陈安爽朗的大笑压制成了轻微的笑容。

把满是血液的手在衣服干净的地方擦了擦,直到确认了手上没有鲜血,才拍了拍惊讶无语的永琳肩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希望这点痛苦能让你们稍微满意吧,一群不老实的家伙。”

嘟哝着不能让永琳听见的话,陈安脱下身上被撕的破碎的袍子。袍子卷了卷,就将其当成绷带样的东西,绑住腹部的伤口。

袍子在伤口紧紧打结的疼痛让陈安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但马上就舒展开了。

这点小痛,还在忍耐范围之内。

黑色的袍子已经掩盖了伤口和上衣的鲜红痕迹。虽然裤子上有些液体干涸的黑褐色痕迹。但如果不说,看陈安那般若无其事的样子,谁也不会将其认作为是血吧?

没事人一样的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工作,陈安同时向永琳抱怨。

“永琳,你可别忘了,你欠我一件袍子啊。这袍子可是我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你可别想赖账。”

沉默的将视线落在陈安被遮盖的伤口好一会,永琳突然叫了出来。

“你是白痴吗!?受了这样的伤不赶紧回去修养治疗,居然还在这晒衣服,悠哉的和在下索赔——索赔的对象还是一件破袍子。你真的是白痴吗!”

对于陈安这种态度,永琳实在无法接受。

哪怕是再好的人,对于突然让自己受伤,伤势还不轻的对象也不应该报以无所谓,好似什么也为未发生过的态度。

怨恨也好,愤怒也罢。最不济,也应该失去热情的笑容,以冷漠的姿态来应付让自己受伤,伤势还不轻的对象。

这难道不才是常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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