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当你滞留在官庄村里的时候,我为了争取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和你不被任何人打扰地好好相处,因此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待官庄村解封,不拘去往何处,只要能带着你离开京城,那就好。因此当七宝山地区的案子被报到京里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一个带着你离开京城的绝佳机会。”
“当时,在元宵节当晚的花灯会上结识了徐瑾涵的周瑶光,已经成为了一个安插在襄阳王府里的细作,不断将你我的动向飞鸽传书告知徐瑾涵。”
“于是,当原本只是想确认我究竟是不是还在暗中调查着他的徐瑾涵得知,我想要上书申调的职位,刚好与某个和他常年勾结在一起的官员所申调的职位相撞时,他便就此生出了阻止我前往辽东的打算。”
“也是,毕竟那调职官员此番自请出京就是为了出去避祸,因此,为了防止那官员因为离京失败而被刑部查到头上,进而在被刑部捉拿后,将他们官商勾结的证据提交出来,为了自保,徐瑾涵无论如何都是一定要把我弄回京城来,而将那官员送出京去的。”
“所以,他才会设下当初那个圈套,让我为了查找究竟是谁打晕了我而留在京城里,进而将你也从辽东拉回来?”
听苏逸兴讲述到这里,基本已经理清楚思路的夏霜寒道:“而等你回到京城后,徐瑾涵之所以要让周瑶光给我下药,一来是因为他想让你和庭轩互相斗个两败俱伤的目的还没有达成。”
“二来则是因为,他想要借助你和庭轩因为受伤无法专注于本质公务,并且被上面申斥的机会,让那些在这件事中得了甜头的人为他打掩护。这样一来,你和庭轩忙于查证那些因为你们的械斗而得了好处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再把视线转移到当初究竟是谁调任到了辽东这件事上了,对吧?”
“正是如此。所以昨日我若不是在归家途中遇到了被徐三纠缠的你妹妹......”话说至此的苏逸兴复又转向陆绍云道:“并从他们二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不寻常,进而顺藤摸瓜查到徐瑾涵身上,隐藏在暗处的这厮,不知道还要潜藏多久。”
“......”
事情说到这里,夏霜寒脑中的谜团便差不多全都被解开了,于是,只听她放松下来地舒一口气道:“这徐瑾涵也真是,就算圣上因为太后的关系,而在有生之年都不会真正放下心来提携徐家人,因此他不想像他的伯伯、父亲以及大哥一样,在踏入官场之后不得重用,故而改行选择了行商。可是他做生意就做生意嘛,做什么要干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呢?”
“因为他想要发泄,把自己郁郁不得志、有才却无处施展的苦闷全都发泄出来。”
深知道徐瑾涵的本性的陆绍云总结陈词道:“就是因为圣上不可能中用他,所以他才会选择使用这种与律法相违背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并以此为自己找一些刺激!”
归于寂静的内室里,从院外传来的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和更鼓声,无一不昭示着夜已深了。
于是,待陆绍云和苏逸兴合计过日后该如何联手对付徐瑾涵,并且拿定主意该采取些什么措施,防止他进行打击报复后,今夜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乘坐马车回家去的苏逸兴,便在“凶宅”里住了下来。
“霜寒,我很抱歉,当初我没有相信你。”灯火如豆的客房里,面对着面色平静地和含笑一起为他的借宿准备相应物品的夏霜寒,不怨徐瑾涵,不怨周瑶光,更不怨文雪莹,只怨他自己的苏逸兴,面带痛色地向夏霜寒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而看着面前郁郁寡欢的苏逸兴,夏霜寒实在不忍心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其实我倒是很感谢徐瑾涵,毕竟倘若不是他,那我们都还要再在彼此身上多浪费两年时光。”
“苏赭晨,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应该向前看不是吗?”淡笑着伸出一只手去,始终认为“冤家宜解不宜结”的夏霜寒道:“老实说,我并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你以后还能继续做我的朋友吗?”
“不做你的朋友又能怎么样呢?毕竟你现在已经是陆夫人了啊!”
苦笑着伸出手去,握住夏霜寒的柔荑的苏逸兴,将悄悄落在她脖颈上的红痕上的视线转移开来,随即悄然无声地在心中道:“苏赭晨你看见了吗,霜寒即使完全不记得她和陆绍云之间的事情,但却依旧选择要嫁给他,依旧愿意与他敦伦,所以事到如今,你也当真该彻底放手、死心了。”
“你和他在那边说什么呢?怎么这么久不回来?”正院卧房里,洗漱完毕坐在床沿上等待夏霜寒已久的陆绍云,光明正大地仗着自己身为丈夫的身份,面带酸意地吃醋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预备拉着你大战三百回合了!”
“......”正要被夏霜寒搭到架子上的洗脸帕因为陆绍云的这句话,而猝然从她的手中滑脱,再次落回到了脸盆里。
“陆庭轩,我说你这都在外面跑了一整日了,你都不累吗?”重新将帕子捞起来,拧干了水搭回到木架上,端着木盆走到床边,一边舒适地泡着脚,一边转向身边的丈夫的夏霜寒笑骂道:“今早上不是才来过吗?怎么你又想要了?!”
“娘子,你说我一个人憋了这么些年容易吗?”也不等妻子躺到床榻上来就开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