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陆茹惠的造访和周瑶光的有意挑拨,因而爆发了剧烈争吵的夏霜寒和苏逸兴,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化明面上的有形争执为无声对抗,进入了完全的冷战阶段。直到时间到达三月廿五这一日时,他们俩糟糕的情况,才终于有了点好转的迹象。
三月廿五,这是作为夏霜寒的对照的知春和铃铛,服药满五日的日子。
朝霞满天的一大清早,为了尽可能早一些得到确切的结果,这一日适逢休沐的苏逸兴,在夏霜寒用完早饭之前,便急不可耐地带着秦大夫赶到了听涛院里。
蹙眉为两个丫鬟把过脉,在一开始就被苏逸兴嘱咐过,待丫鬟们全都退出屋去之后,再将把脉的结果告知于他的秦大夫,按照吩咐,在室内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才笃定地对苏逸兴和夏霜寒道:“回禀世子及世子妃,知春以及铃铛,确确实实也是喜脉的脉相,绝对不会有错。并且她们俩和世子妃一样,即使我再怎么仔细地把脉,也完全摸不出任何异常来。”
“呼,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闻听秦大夫的回答,确认夏霜寒当初提出的“喜脉有可能是人为伪造”的观点确实属实的苏逸兴,在放心地深深呼出一口气的同时,只感觉自己高兴得恨不得抱起夏霜寒来转上个几圈。只可惜,当面带喜色的他确实转向身边的夏霜寒时,她脸上那副百无聊赖的腻烦表情,却让他完全笑不出来了。
“当初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根本没有怀孕,不相信的人是你。所以现如今,面对着秦大夫的把脉结果,早就知道事情一定会发展成这样的我,根本不可能笑得出来。”
面上一片冷漠之色的夏霜寒撇了撇嘴,随后道:“我记得当初说好了,文公子和文姑娘会在今日下午申时左右,把解药送过来对吧?那么在约定时间到来之前,可以请苏侍郎你暂时离开听涛院吗?”
“......”由于冷战的关系,而在过去几日里一直和夏霜寒分院而居的苏逸兴,面对着心上人现如今摆出来的这番冷若冰霜的态度,只感觉心里面又苦又涩。只可惜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架都已经吵完了,他现在才来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好,那等下午霁陵登门的时候,我再过来找你好了。”
璀璨的阳光播撒向大地,一日之中气温最高、日头最烈的申时,带着仔细调配好的解药,跟着哥哥如约抵达襄阳王府的文雪莹,终于在阔别许久之后,再一次见到了夏霜寒。
“和当初在官庄村里的状态相比,现如今的你无论是气色还是精神头,都要比那时候差了一大截啊!”
襄阳王府轩敞的待客花厅里,打量着因为被人下药的关系而在最近几日里表现出害喜的反应,进而感觉身体远不如以前爽利的夏霜寒,只认为她的憔悴在一定程度上有着苏逸兴的一部分功劳的文雪莹,真心实意道:“你还是快点好起来吧!我比较习惯的,还是那个在官庄村里中气十足地呵斥我的你。”
“......谢谢你了,只不过我究竟能不能尽快完全恢复精气神,还要看你的解药调配得怎么样。”面带微笑的夏霜寒说话间从文雪莹手中接过溶有解药的白水,在仰头饮尽之后,又拿过了装着给知春以及铃铛的解药的两个小瓷瓶。“服药之后三到五日生效对吧?”
“对。”点头应是的文雪莹说话间偏头看看苏逸兴,又转回头来看看夏霜寒,可以明显感觉出他们二人的关系并不融洽,继而推断出夏霜寒目前的生活并不舒心的她,越发坚定了自己心中的信念——果然,在解药里面做手脚,促使夏霜寒在和苏逸兴无尽的争吵中尽快和离,从而有机会嫁给陆绍云,这才是我真正该做的事情。
小半轮下峨眉月悬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宵禁时分的襄阳王府里,辗转反侧按捺不住一颗想去看看夏霜寒的心的苏逸兴,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还没有入睡。
回想白日里夏霜寒在服下解药后所表现出来的冷漠和淡然,一瞬间只感觉自己在她那里,连原本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友人之间的关心都失去了的苏逸兴,心头涌起了浓重的后悔与伤怀。“仅仅因为一次争吵就要毁掉我为之努力了大半年的成果吗?我不甘心,更加不能接收!”
思索到这里,一时间只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才满起来的臂弯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空空如也的他,很快就坐起身来穿衣、穿鞋下了地。随后,身披浓重夜色的他,便在悄无声息间翻过听涛院的院墙,又挑开正屋的门闩,来到了夏霜寒置身的正房内室里。
雪白的纱帐中,迫于“孕期”的不适而睡得远比往日更沉的夏霜寒,正侧卧着蜷成一团,好梦正酣。而撩起纱帐挂回到床柱上的帐勾上的苏逸兴,则小心翼翼地在床榻上坐下来,并伸出一只手去,轻轻摩挲着夏霜寒暖呼呼、软绵绵的脸蛋。
沉浸在睡梦中画面清晰逼真的梦境里的夏霜寒,并没有意识到苏逸兴的到来。在现实中微微勾起唇角淡笑着的她,正在为发生在睡梦中的事情,而感到发自内心的欣喜与幸福。
沐浴在明媚阳光下的小院里,搁置在葡萄架下的舒适躺椅上,妊娠七个月的夏霜寒,正满脸带笑地同轻轻趴在她肚皮上听胎动的陆绍云说着话:“你听了那么半天,听出来什么没有啊?”
“虽然没听出什么特别的,但这一定是个健康而又有活力的孩子,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在谛听的过程中,被隔着一层肚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