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般微微开启的嘴唇上方,是线条挺立的鼻梁,再上面,是一双朦朦胧胧的,升腾着水汽的明亮眼眸。低头看着被自己半揽在怀里,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的夏霜寒,心随意动只想一亲芳泽的苏逸兴,就这么低下头去,以唇将其封缄。
“我的老天,这是开的什么玩笑?”由于视物障碍而没能在苏逸兴低头的一瞬间闪避开这个吻的夏霜寒,只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人揽住了,拼命后仰的脑袋也让人掌住了后脑勺。
躲避不开、挣扎不便,唯恐自己胡乱采取应对措施会激得苏逸兴兽性大发的夏霜寒,咬紧牙关僵硬成了一块木头。
于是片刻后,不得其门而入,也没能从夏霜寒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的苏逸兴,在停住这个意犹未尽的吻后,收回手稍稍往后退开了。
“苏世子不想我去找庭轩的原因,是因为喜欢我么?”抬手擦拭着湿漉漉的双唇,换做以前绝不敢这么“自作多情”的夏霜寒,若是到现在还理解不了苏逸兴留下她的动机,那她前世就真是枉为人妇了。
很多男人的yù_wàng和感情可以分开,这一点夏霜寒是知道的。可是联想到自己去年在林泽湖画舫上被苏逸兴轻薄时,从始至终也没被他碰过双唇的遭遇,夏霜寒自然知道,现如今的这个吻,绝不可能是苏逸兴偶然间心血来潮,起了色心的一时冲动。
“你把我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在庭轩前来找我的途中,给他设下些陷阱与埋伏,从而暗算他?”
回想起前世自己被裴娉婷暗算进而死于非命的结局,尽管认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愚蠢做法不是苏逸兴会采用的,但夏霜寒此时此刻可不能冒这个险。“我告诉你,如果庭轩有个三长两短,那我想尽一切办法,也一定要和你同归于尽!”
“我没那么蠢,暗算陆绍云?我可不屑为之。”将视线从夏霜寒那经过擦拭而越发艳丽、诱人的双唇上移开,被她刚强、果决的威胁弄得心中微有一滞的苏逸兴,语带嘲讽地调笑道:“夏霜寒,你未免也太自视甚高了。我不过想抓你回去做个禁脔,又不是想要八抬大轿迎你过门,我犯得着为了你,去暗算陆绍云么?”
“找不到你,陆绍云迟早会放弃的。到时候他移情别恋娶了别的女人,你以为还会有人在意被我软禁起来,因而根本接触不到外界的你吗?”苏逸兴的言论,让一瞬间觉得自己的性命有了价值,故而威胁有望的夏霜寒凉了心。
是了,倘使苏逸兴对她的喜欢只是对妾侍和物件一般的喜欢,那么,她的性命非但威胁不了他,摆不到明面上来的她,也根本不可能引发定国公府和襄阳王府之间的矛盾与对立。
一瞬间,确定苏逸兴只是想悄无声息地将她带走,进而不可能多此一举地去对付陆绍云的夏霜寒,微微放下了一点心。
只不过,在确认陆绍云不会有危险的情况下,贞操和自由问题,就成了接下来摆在夏霜寒面前,急待她去解决的事情了。
“苏世子,我与庭轩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你确定,面对一个属于别的男人的女人,你真的还想把我带走吗?”
深知苏逸兴习惯于进出风月场所,故而可能并不在意她“并非处子”的夏霜寒,尽管认为自己的言谈可能没什么作用,但死马当做活马医地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啊!
“……”夏霜寒一句“有了夫妻之实”的言论,又一次让苏逸兴感觉胸口一滞。回想十五那日在关外救下夏霜寒时,为了给她治伤而无意间瞥见的,她锁骨附近的吻痕,苏逸兴在很快相信她所言不虚的同时,只感觉嫉妒与愤怒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涌现了出来。“你已经成为了陆绍云的女人又怎么样,我不在意。”
“……”闻听此言,由于视觉所限,无法从细微之处窥探苏逸兴的真实情绪与想法的夏霜寒,一瞬间只感觉遍体生寒,同时心里还禁不住泛上来一股恶心。
回想前日得知苏逸兴为自己脱衣治伤时的情景,当时内心认为世俗礼节必须在生命面前退让的夏霜寒,并没有因为自己被他人看了身子,而涌现出什么可能对她造成深远影响的负面情绪。
只不过现在,当面前站着的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是一个对自己心存觊觎的男人时,夏霜寒只感觉自己身上如同爬满了小毛虫一样,难受得她禁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了,冷吗?”察觉到夏霜寒微微的颤抖,以为她这是受不住从敞开的门口送进屋来的寒凉的苏逸兴,伸手便想将她拉到避风的内室里去。
只不过,在他触及夏霜寒的肢体以前,心存警惕与戒备的她,便后退几步将他躲了过去。
“……”面对着自己抓空了的右手,苏逸兴不悦地挑了挑眉,只不过深知夏霜寒不可能在此时接受他的他,并没有流露出进一步的不满。“夏霜寒,在你的身体彻底好起来之前,我不会碰你。但是,你也别想逃,闻不到压制你体内毒素的香气,我相信你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而在这场谈话中受制于人的夏霜寒,却完全想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接下来的几日里,白日静坐在署衙书房一隅,夜里睡在苏逸兴卧房内的短榻上的夏霜寒,可以说是与这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形影不离了起来。唯有偶尔两人不方便共处一室的时候,得到一块香味很快就会逸散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