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棕色马匹喷着粗气在原地安静的踏着马蹄子。云怀袖双眼直紧盯着那布帘子,这才发现那帘子的料子看着有些眼熟,细细一看,这种华贵柔软的料子,正是京都官宦人家才能使用珍贵锦缎。
一个看起来做贼心虚的人,为何会驾驶着官宦人家才会有的马车?偷的?瞧他那心虚的样子就敢肯定啦,只不知他偷的是哪家?又偷了些什么东西……等等,那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大侠呢?现在这样的乱的世道,很有可能对不对?
“小姐,不要过去啦!”柳语死死抱着她的手臂,拖着她不让她接近安静无声的车厢。“万一你一走近,里面的暗器唰啦啦飞出来,伤了你可怎么办?”
“你哪来这么好的想象力?”不过,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啦!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柳语理直气壮的看着态度明显犹豫起来的她,稍宽了心,噘嘴道:“还不是你自个儿讲故事的时候说的,说什么小李飞刀、暴雨梨花针之类的,很可怕呢!”
呃,这确实是她说的没有错!那也是她闲极无聊的时候,跟她们东拼西凑讲来打发时间的,这个时空哪里有什么小李飞刀暴雨梨花针啊?但,保不准会有别的什么唰啦啦飞出来的暗器呢!所以,为了小命着想,她还是呆在原地再观察一阵比较好!
马儿依然悠闲的踢踏着马步,车帘布依然遮挡的严严实实不露一点儿缝隙,马车厢也依然安静的没有半点声响,白花花的阳光晃得人眼晕,云怀袖还是没有想出如何安全接近马车又能看到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方法……
柳语弯身捡起地上的石子递给她:“小姐,给——”
云怀袖狐疑的瞅她一眼,又狐疑的看一眼她手上的石头:“干嘛?你想要我拿这石头帮你把脑袋砸开看看里面是豆腐花还是杂草花吗?”
“小姐——”能不能等一下再说笑?“投石问路啦!”
云怀袖恍然大悟,抱着柳语‘吧唧’亲了一大口:“好柳语,想不到关键时候,还是你的脑瓜子比较好用……”
“这回不是豆腐花也不是杂草花了?”变脸变这么快的,也只有她家小姐才有这样的本事吧!还有——“小姐,虽然我知道你一向不惧众人的眼光,可是,能不能为你家可怜的丫头留一点点颜面?我还要嫁人呢……”后面一句不满的嘀咕,含糊不清的咬在唇齿间!
云怀袖兴高采烈的放开她,掂着手里拳头大小的石头,眯眯眼,瞄准车厢用力丢了出去,然后拉着柳语快退数十步。只听‘哐啷’一声沉响,半晌过去,车厢里仍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云怀袖拍拍手,大摇大摆的往那马车走过去。柳语还是不放心,用力抱拖着她的手臂,“小姐,用这个——”
言罢,竟不知从哪里拖来一根长长的竹竿,见云怀袖一脸不可思议的瞅着自己,她嘿嘿一笑:“安全起见嘛——”
云怀袖一边接过竹竿,眼睛依然流连在她身上,似很有些惊讶的味道:“柳语,你变聪明了哦!”
柳语嘿嘿一笑,用力拍马屁:“当然是小姐你调教的好啦——”
云怀袖很受用的笑了笑,咧嘴赏她一个暴栗才提着长杆小心翼翼去挑帘子,一点,一点……看到了看到了——“好像……是一个人!”
而好似昏迷不醒的躺着的那个人,好像有些眼熟,眼熟的好像是……
“小姐,是太子殿下——”柳语率先惊叫了出来,抱着云怀袖的手臂又惊又怕。
云怀袖赶紧扔了手里的竹竿去捂她的嘴巴,边四下张望,见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边才放下心来,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低低道:“嚷什么嚷?他在皇宫里头呀,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可能……只是一个跟他长得相像的人罢了!不准再叫唤了听见没?”
见柳语不停的点头表示明白了,她才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目光带着惊疑望过去:“可是看起来……真的很像呢!”
如果真是夏侯玦,这事情就很棘手了,首先,她不能放任他在这大街上不管吧!那如果要管的话,她要怎么管?送回皇宫去?重病的太子殿下不见了,皇上只会一心想是什么人蓄意报复吧,而她将人送回去,皇上会怎么想她?真会相信她是在路上捡到了他?而不送他回皇宫,她又能将他藏到哪里去?王府?拜托,夏侯景睿已经够忙了,她就不要再给他找事了吧?
其次,他还生着重病,连云致宁都束手无策的重病,要是在她手上终结了性命,她会是什么下场?连累了父兄又会是什么下场?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会将他从皇宫里头偷出来?又想对他做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脑中倏地跳出一个人名来,可是,真的会是他吗?他的目的不是夏侯凌与他的江山吗?夏侯玦这样一个自闭症患者,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吧?而且,他也答应过她的,不会对夏侯玦怎么样……他应该不会骗她吧?
“呼——”她重重呼一口气,用力甩甩头,将所有的杂念抛出脑海,眼前最重要的,是要确定这个人的身份,想着,脚下毫不迟疑的往马车走去!
柳语紧张的紧跟在她身后,她是很想劝小姐说不要多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之类的话,但只瞧了眼小姐坚定的神情,她就知道,这时候的小姐,是听不进去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