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袖伸手扶过柳语,含笑望着乔夫人:“乔夫人,这般简单的动作,三岁稚子都该会了,你虽然从很小的国家来,但,智商应当不会比三岁小儿还要低下吧?请按照方才柳语示范的向本王妃请安行礼吧!”
乔夫人气的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抖着声厉声道:“你……就连当今圣上也要给我三分薄面,你居然敢……胆敢这样侮辱我?还要我恭恭敬敬的对你行礼?!”
“人必先自辱,而后人辱之——”云怀袖淡淡笑着,曼声说道。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忘了乔夫人是来自名不经传的小国家,想当然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然,翠衣姑娘看有没有空,要不要解释给乔夫人听听看?”
明眸漫不经心的转到一旁的翠衣身上,后者会意,含笑着点头上前:“承蒙王妃与乔夫人看得起,我呢,虽然出身青楼瓦院,身份低贱,但这句话的意思还是弄得懂的……所谓人先自辱,而后人辱之的意思是——”
原来,她是这样的人!原来,她以前,全看走了眼——以为她就是个软弱无用的人,倚仗的,无非是云家是她的父兄……可,竟然不是的!其实上一次,她就该看出来了,可是她只当她是被逼急了的兔子!今天,她再一次用行动告诉她,她猜错了,她,绝不会只是一只被逼急了才咬人的兔子!她本身,就很强大!
原来,王爷对她另眼相看,不是没有原因的,可——她微垂了眼睫,即便这样又如何?她会害王爷受伤……指不定日后还会因为她而坏了王爷多少的事情,所以……
“你闭嘴——”乔夫人气的直发抖——她居然让一个身份上不得台面的人来教训她?“连王爷都不曾这样对待我,你凭什么?”
“妹妹这是怎么了?”云怀袖故作惊讶不解的瞧着她气黑的俏脸,“本王妃不过就是教你应当的得体的礼数而已,你气成这样是何意?还有,这事儿,跟王爷有关系吗?”
她不是嚣张跋扈吗?不是尖酸刻薄吗?她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去,跟她比嚣张跋扈?跟她拼尖酸刻薄?“你这模样,倒好象做姐姐的欺负了你一样!这么多姐妹的眼睛可都是瞧着的呢——”
她顿一顿,微转了半圈身子,一一扫过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众人,婉然微笑:“各位妹妹,本王妃可曾碰过乔妹妹一根手指头?”
反应不过来的众人只得愣愣摇着头——眼前的王妃,哪里还是从前那个病弱的没有人扶都迈不动脚步的病秧子?虽然如夫人事件,也让大家知道她不是表面那样弱,但是强到这种地步……她们只觉得,匪夷可思这四个大字正闪亮亮的挂在各人脑门上!
这样强势的王妃,一出现便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握住主动权的王妃,明艳高贵的令人完全不敢仰视的绝美的王妃……天呐,她们是还没睡醒尚在梦里面吗?
“你……”乔夫人已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急促的喘着气,似就要连呼吸都上不了一样。
“众位妹妹都知道见着本王妃该行什么样的礼,方才柳语也示范过了,乔妹妹是不是也该依礼向本王妃请安?”她不欲与她废话,微冷了面容,视线扫视一圈后没有瞧见锦苏的身影,容色于是更冷了些!“还是,妹妹觉着自己在王爷心目中是最特别的?所以不屑向本王妃请安?”
这话,就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了!她若依礼向她请安,那么皆大欢喜,接下来就该进入下一步了,而倘若她拒绝,她也不怕与她耗着——而,如果她拒绝到底,那么便也是告诉在旁的人,她在夏侯景睿心目中自然是最特别的,所以不屑向她请安!而一旦她这样,必定会引得眼红之人群起而攻之……
乔夫人胸口高高低低不断起伏着,狠狠咬着她的视线,她不躲不避,散漫的回视着她,唇角始终挂着懒洋洋的一抹笑——
渐渐地,屋子里有小小声的议论传了开来,乔夫人平时本就嚣张惯了,虽然并不与人结仇结怨,但总仗着自己是别国公主的身份,吃穿用度皆要先满足了她才能轮得到别人,私下里,大家对她也不是没有微词的,如今又瞧着她竟敢这样跟王妃叫板,还敢默认他在王爷心中最特别,呸,她也配?
片刻,乔夫人身边的小婢女战战兢兢拉了拉她的衣袖:“夫人……”
乔夫人忍气,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的神色仍很是不恭,行礼也是敷衍着稍稍点头,连膝盖都不屈一下!
云怀袖依然噙着懒懒的笑容,唇角向上的弧度加大了些,勾成满意的弧痕,点头道:“许是妹妹第一次行礼,还不太熟练,不过,多加练习总会熟练的——”
言下之意便是说,以后有空,便常常到她那里去请安吧!
顿一顿,她话锋一转,面上的慵懒笑意消失无踪,她紧紧抿着唇,良久才冷然一笑,声音清冷如冰裂:“本王妃过来,自不是特意教乔妹妹礼仪礼数的,本王妃只问你,寄月馆中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为何你竟自作主张的扣了本王妃身边的婢女,却连禀告一声都不曾,乔妹妹这究竟安的什么心?”
她这般咄咄逼人,惊得乔夫人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目光微一闪,随即又强硬而倔强的迎了上来:“妾身觉得这件事情,王妃暂时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毕竟,那支山参,可是你亲手送予容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