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像变得更沉默了……”柳语担心的瞅着伏在窗边的云怀袖,斜眼瞧着锦苏:“小姐在那边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回来脸色便这样难看,连话都不讲一句!”存心是要急死她么?
因她趴在窗台上,浅樱色薄绡袖子滑了下来,直露出一截雪藕似地丰润手臂,臂上拢着一直翠绿的镯子,这是出嫁前夫人给她的嫁妆,盈然欲滴的翠更显得肌肤腻白如玉,金色的阳光覆上她的睫毛,似一只金色的蝴蝶停驻在她的眼眸,那样恬静——少有的恬静。
锦苏抿了抿唇,神色也是焦灼担忧的:“我哪里知道啊,小姐就帮如夫人清洗了下,后来喂她吃了点东西,稍微整理了一下我们便回来了……”
只是小姐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难看,直到走之前,对呆呆坐着的如夫人喃喃低语了一句,她倒是记得清楚,不过那么短短几个字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真是急死人了,小姐什么时候这样……安静过呀!”安静的让人提心吊胆,都不敢上前打扰她。
但是着急归着急,眼下,她们能有什么办法将从前乐观开朗的小姐的魂儿唤回来呢?两人相视一眼,眸里同样有着深深的无奈与担心。
珠帘撩起时发出的叮当脆响声惊了她们一跳,回身望去,却是夏侯景睿走了进来,他单手负于身后,向来带笑的俊颜今天奇怪的没有丝毫笑容,明眼人一瞧便知道这位大爷心情肯定不好!真奇怪,像是与自家小姐约好了同时心情不好一般……
“你们出去吧!”抬手止住她们正欲行礼的动作,他淡淡说着,眼睛却直直落在恍若未觉的云怀袖身上。
她依然一动不动的趴在窗台,静静瞧着外面不知名的某一处,偶尔扇动一下如蝶翅般卷翘的长睫,看似倦怠慵懒的正在小憩的乖顺小猫。
柳语与锦苏无奈,只得往外走,只是一直放心不下,不时回过头来看依然无所察的主子……
夏侯景睿并未惊动她,只长身立于她身后,她在想什么?这般出神,连他就站在她身后也没感觉!明明在府中,她的警惕心是最高的……
他过来的这一路,心中翻涌着的陌生情绪,几乎没将他没顶了!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苏如如的那些话,对他所造成的影响!
哦不,不是苏如如的话,而是她对苏如如所说的话!他一直知道,她心里对他的评价不会高到哪里去,却也没想到,竟会差成那个样子——凉薄自私没有责任感!
他承认,她说的没错,他也从不在乎别人对他做怎样的评价,可却偏偏受不了,那样的评价竟是出自她的口中!
他若凉薄,那晚便会呆在这里看着她忍耐不住痒痛而在他面前出丑丢脸,他若自私,便不会将一直珍藏着的母妃唯一留给他的百花紫露膏送给她,他若没有责任心,大可不必管她是死是活,怎还会担心她出府去玩儿发生什么事情而巴巴的跟在她身后……
他真想……炮吼轰轰的问她,她的良心被她藏到哪里去了?
许是察觉到了空气中窜动的气息有些异常,云怀袖枕在臂上的头缓缓转了过来,瞧见夏侯景睿时,面上有明显的怔忪神色,但很快回过神来,放下窗台上的手臂,衣袖滑下来,遮住了腻白如玉的肌肤。
他什么时候来的?锦苏与柳语怎么都不告诉她一声?害她乍一见到他,吓的胸口噗噗直乱跳呢!
她起身要行礼,他飞快的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在本王面前,不必多礼!”
她轻轻应一声,一时间不知该跟他说什么,只沉默的站在他面前,任由他握着自己的双肩——他在她面前,她不由自主想起的,还是西院里的如夫人。
她其实真的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凉薄至此?可是她若问了,就与她三从四德的形象不符合了呀!
夏侯景睿瞧着她微垂着脑袋,长指勾起她比从前稍微圆润了些的下巴,迫她抬头面对着他:“为什么要去西院?”
一直思绪散漫的云怀袖这才发现,他竟然没有在笑,且嗓音比之从前也低沉了不少,似乎……他很生气?但他气什么?气她没有经过他的批准允许便擅自去了西院看如夫人么?但,他又没有下令说她不可以去探望被他打入‘冷宫’的女人……
“听说如夫人的状态很不好,臣妾想,她始终是王爷的夫人,且又为王爷怀过孩子……”会变成那样,跟他完全脱不了干系好不好?“臣妾只是想给她送些吃的过去!王爷,没有请太医过府替如夫人诊治么?”
他看着她目露担忧……那担忧,是为了苏如如那个细作!他……在她眼里除了不堪,还能有什么呢?
轻叹一声——那悠远绵长的叹息声甫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让他不由自主的去回想,真的有好久,没有这样的无奈过了!
握着她肩膀的手松开,大掌缓缓落在她的头顶心:“以后没别的事,不要去西院,知道吗?”
“……喔!”所以他这是专门跑过来警告她的?不过,他都能做了,她为什么不能去看?“可是王爷,她……很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只要好好记住这句话便行了——”他声线沉沉,打断她的话,手臂微一用力,她便扑到了他怀里,条件反射的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