淸玄薄唇浮出一抹不易擦觉的微笑,也难怪她对寒光一事毫不知情,却肯回上清向玄微借剑,原来别人一点小恩小惠就将她骗走了,玄微这个小徒弟纵然心性纯善,性情孤僻,但相处下来,未免乖巧的过分了些,可是作为他的有缘之人,却不能让她在自己面前吃亏,便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了她前面,“今日之事,是我考虑欠周,这是刚从蛟龙体内取出的天化神珠,算是作为赔礼,也求你饶了我这耳朵……以后不要再喊我前辈,你欠下的酒,我会帮你记着。”
这圆圆的珠子,发出幽幽的蓝光,里面似乎蕴含着一股来着三界的清气,想不到蛟龙体内竟有如此珍宝。
胧月并没有接过神珠,慌忙道:“这怎能是您的错,为何要给我赔礼?”
淸玄面不改色道:“我自然有错,今早忘了提醒你,不要再喊我前辈了。”
胧月见他执意将神珠放到了自己手中,双手接过神珠,只觉触手生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清玄道:“天化神珠,蕴涵三界至清纯气,日后修炼术法,控制魔灵,对你有相当益处。”
说着出指一点,将神珠融进了她体内。
神珠入体,胧月体内散发出一股清凉之气,一时傻傻的望着淸玄,自己的身躯时被魔灵控制,长期逗留凡尘不是长久之计,想来这也是他来瑶江的目的了,“多谢前……多谢恩人。”
淸玄面对这个称呼愣了下,无奈的笑了,目视前方道:“好了,耽搁了这么久,回醉仙楼吧。”
胧月坐在他身旁,此时竟觉得一向能言善辩的淸玄真人,颇有几分神圣之感,“您为何对胧月这般好,是因为师尊的缘故吗?”
淸玄回头打量了她片刻,直到盯得她有些不好意思,才饶有兴趣的开口道:“不全是。”
胧月缓过神来,只觉得刚才淸玄的神圣之感又接地气了不少,“来日若有机会,胧月一定报答真人。”
淸玄饶有兴趣的问:“哦?那你准备拿什么报答我?”
胧月满脸认真的说:“赴汤蹈火。”
淸玄失笑,目视前方道:“我不用你赴汤蹈火,你只需听话便是。日出之前,我们会抵达岸边,你唤我真人在此多有不便……我说过,你若放得开,尽可叫我一声淸玄。”
月色朦胧,胧月的视线逐渐变得有些模糊,有一瞬间,她竟错将眼前之人看成了自己的师尊,不过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满心只剩下淸玄带给她的温暖与得到神珠后的感激,两种感觉交错在一起,胧月紧紧的握着袖子,嗯了一声。
“不敢?”
她慌忙道:“不……胧月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
夜风刮来,她的声音依旧是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淸玄起身道:“进去吧,当心着凉。”
次日,仙船靠岸,已经抵达长陵,醉仙楼离瑶江并不是很远,算计时辰,今晚就可以将胧月送回去,“还未来得及问你,你在醉仙楼是何身份?”
胧月老实回答道:“红倌。”
红倌……卖艺又卖身的女子,这样的回答的确令他震惊,好在淸玄见她仍是处子之身,才没有动怒于她。
胧月唤他名字时,尽可能让自己随意些,然而声音还是颤抖了下,“前……淸玄不要误会,承蒙一位朋友关照,我才有幸逃过此劫。”
胧月虽不善言语,却一点也不失灵性,淸玄听到她的称呼,满意的点了点头,“醉仙楼等烟花之地,我不便入内,你若有需要时,我自会前去相助。”
“这正是胧月本意。”顿了顿,她接着说:“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便是。”
“胧月在醉仙楼识得一位无脸女子,或许她能助我一臂之力,不过我看她似乎在躲什么人,而且十分忌惮我的一位朋友燕云澈,二人看起来,关系匪浅,寒光一事,正巧你也要见此人,能否帮我拖住他,我也好去问个明白。”
淸玄自然知晓,胧月口中的燕云澈并非常人,只可惜她涉世尚浅,还未看出端倪,“好。”
不过他心中也早有计较,胧月口中的燕云澈未必真敢见他,至于此人究竟有何目的,还未可知,既然他已下山,见招拆招便是。
走了几步,胧月见淸玄仍旧没有要御剑的架势,心想,莫非这真人是几百年没有走过路了?这次下山一定要走个痛快?可自己却是要赶时间的,于是她艰难启齿道:“不如我们御剑,会更快些。”
淸玄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道:“御剑是快些,但也不能白白错过了前方的好景致,人生诸事皆为修行,你之所以心急是因为心境不同,下山之前,你师尊有无告诫过你,凡事要静、思、忍。”
胧月虽不甘心,但仍旧中气不足的回答道:“有。”
淸玄边走边问:“那么我问你,如果你回醉仙楼之后,若发现借剑之人早已不在原地相候,该当如何?”
胧月迟疑了片刻,“这……胧月没有想过,我虽视他为友,但对其底细并不了解,倘若因为前……淸玄你下山,他就要失约,想来这人一定有蹊跷,我会先将醉仙楼一事查清楚,若此妖与他有关,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收回上清,若此事与他并无牵连,那么寒光一事,来日再议。前辈以为如何?”
胧月涉世虽浅,但对事颇有自己的见解,淸玄欣慰道:“你说的很好,记得再与我酿一坛酒。”
她错愕的盯着淸玄,这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