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也往外瞧了一眼:“准是又被纸鸢挑唆几句才过来的,她内里跟纸鸢较着劲呢,空手回去怕丢了面子。”
重岚又横了晏和一眼,哼笑一声:“纸鸢倒是个聪明的,拿她来探路,八成以为我会借此罚了她吧?我还偏不如她的意了。”
她抬手招了招,对着清云道:“让引秋进来吧。”
清歌一转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倒是清云有些不解,不过她素来听话,怔了片刻就放行了。
重岚抽空斜了晏和一眼,他慢条斯理地用完膳,十分自觉地回了书房。
引秋本来面带喜色,见晏和走了却不由得面露失望,但想到能讨重岚喜欢也不错,便又转了笑模样出来,款款上前,福身行礼道:“少夫人,奴婢来伺候您用膳。”
重岚笑着携了她的手,又给她让座:“这事儿自有清歌管着,哪里劳的着你,你就坐在这里陪我说说话。”
引秋想到她下午的态度,本来没指望她给自己好脸色,如今见她待自己和颜悦色,半句重话也无,心里忍不住又惊又喜,忙道:“就怕我言谈粗鄙,入不了夫人的眼。”
重岚拍了拍她的手:“我瞧着你伶俐得很,哪里粗鄙了。”她啜了口茶,漫不经心般的问道:“跟你一道儿过来的纸鸢呢?怎么不见她也过来陪我说话?”
引秋逮住机会上眼药:“纸鸢是从秀姨娘房里出来的人,据说还伺候过老爷的,自然跟我们这些寻常丫鬟不一样了。”
重岚一笑,也不再过问此事,又拉着引秋随意寒暄了几句,笑道:“你模样好,言谈又爽利,做事儿也知分寸懂规矩,不亏是祖母□□出来的人,我真是喜欢得紧。”
说完就把腕子上的虾须镯给她戴上,又在桌上挑了盘点心给她,还命清歌送她回去。
引秋喜上眉梢,她是真没想到重岚待自己这般好,要知道,想要当通房妾室,不光要哄得住男人,主母首肯也是必须的,重岚待她这般亲热和气,是不是...
她越想越是心花怒放,踏在地上的步子都轻了几分,回去的时候特地亮出腕子上耀目的虾须镯,端着点心在纸鸢面前晃了好几圈。
她抬手抚了抚镯子道:“我瞧着夫人亲切又和气的,还赏了我这般贵重的东西,今儿早上纸鸢姐姐不是单独跟夫人说话了吗?可讨了夫人的赏?”
今天早上纸鸢和重岚说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有没有得赏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纸鸢本以为她会去重岚那儿触个霉头,没想到却得了赏赐,面色微沉,不过随即就换了从容神色,淡然道:“那真是恭喜妹妹了,我是没有妹妹讨人喜欢的本事的。”
引秋没见着纸鸢羡慕嫉妒的神色,难免有些失望,还欲张口挑衅,清歌直接告辞离去了。
重岚正在正堂等着她,见她回来便问道:“怎么样?”
清歌笑道:“两人本来就有些龃龉的,只差没吵起来。”
重岚颔首道:“明天随意把话传到纸鸢耳朵里,说我中意引秋,有意把她的位分升一升。”
清歌转眼就明白了她的法子,忍不住笑道:“老夫人要是送一个过来还有些棘手,送两个来简直是为了让咱们瞧热闹。”
重岚揉了揉额头:“摆明了想给我添堵。”她摆摆手道:“你最近不要管她们的事儿了,让她们自己闹着去,等拿住两人的大错再一并发落了。”
清歌笑着应了声是,重岚想着自己在这边闹心,晏和却在书房里舒舒服服地看书,心里又不平衡起来,端了几盘子点心过去骚扰他,探头看了看:“你在看什么书呢?”
晏和倒也没瞒着她,悠悠然倒过来给她看,重岚噌一下红了脸:“你怎么又把这本给翻出来了,我不是命人拾起来了吗?!”
他随手把书放到一边,挑眉看她道:“拾起来做什么,咱们还有好些姿势没试过呢。”
他说着蹙起浓冶的长眉,神色似有几分懊恼,翻出一页来给她瞧:“这里有张是在山里的,咱们在别院的时候有山有水,好些却没试过,可惜了。”
重岚认真地看着他,发现他懊恼神情不似作伪,说得话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没忍住骂道:“你别想了,我死都不陪你做这个,这不是野,野...”她最后一个字说不出来。
晏和那种本事能一日千里,书本和实践的结合功不可没,闻言阴郁地叹了声:“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就是做这些人.伦大事儿也没人敢置喙,有什么可羞的?”
重岚毫不客气地道:“是你脸皮太厚。”
晏和乜了她一眼,又调戏几句才办起正事来,重岚自觉在他身边磨墨,没一会儿就有些犯困,磨着磨着竟掩嘴打起哈欠来。
晏和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诧异道:“真有这么困吗?”
重岚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她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秋乏,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一天睡五六个时辰还不够。
他把手里的账目迅速看完,抱着她洗漱歇下,本来还想再征伐一番,见她一脸倦怠才作罢,抱着她匆匆睡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晏和特地吩咐人不准打扰她,因此她睁开眼日头已经很大了,幸好给晏老夫人不用每日问安,晏三思那边更不用她去请安,便慢悠悠起身下床。
清歌服侍她起床洗漱,忽然来了句:“少夫人,今天早上好像柳家舅奶奶要来。”
重岚擦脸的手一顿,清歌忙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