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晏和的性子,对于不上心的事儿从来不会多说,要是在信里长篇大论地提起柳媛,她反而要觉着事又不对了。
来送信的也是他的亲兵之一,笑呵呵地掏出一沓订好的纸张来递给重岚:“总督吩咐了,书信还是次要的,这个东西一定要送到,还有句话让我传给夫人。”
重岚随意翻开瞧了瞧,就见上面全是些婉转真挚的情词,瞧得她脸红过耳,忍不住问道:“什么话?”
那人清了清嗓子道:“将军说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可能战事吃紧,没法给您送信,他又不在您身边,怕没人说情话给您听,所以特地撰写了这个,全是他想跟您说的话。”
她仿佛能瞧见晏和在她面前,眼波盈盈,语意缠绵,不由得把手里的信攥紧了些,嘴上却嫌弃道:“他忙着打仗还有功夫搞这些个,谁要听情话了,我在府里过的好着呢。”
那人还送完信就转身离开了,重岚低头细细地读着手里的笺子,清歌在一边笑道:“夫人这回可能放心了吧。”
重岚正要说话,清云就急匆匆地跑进来,面上带着愤懑和兴奋交织的复杂神情:“少夫人,真让您给猜着了,荣昌伯府那边果然有后招。”
她连连冷笑:“今天早上柳老夫人带着那位大小姐进了府里,如今老夫人还昏迷着,大夫人又不管二房的事,二夫人直接把她接了进去,现在就住在您和少爷院里住的院子里,咱们原来留在府里的下人本来想拦着,都被罚了跪,今天这消息还是他们拼了老命传出来的。”
她说完又恨恨地道:“还什么大家小姐呢,我呸,贱.人一个!”
原来她骂人清歌是必然要说她的,这时候却动了真火,也沉了脸色道:“少夫人,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她理了理裙子慢慢起身:“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回去了。”她冷笑道:“在大多数世家人眼里,旧府才是真正的齐国府,她一个外人堂而皇之的住进了旧府,我却还在新府忍着,这算什么呢?难道瑾年娶了两个夫人不成?”
柳家这时候选的好,如今能主事儿的晏老夫人昏迷,晏三思被关着,晏和又出征在外,这时候就是把人送过来,旁人也没精力去置喙什么。
她转身让清云取来衣裳换好:“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遗祸无穷,得让所有人知道,就算我和瑾年不住那里了,那地方也不是别人可以住的。”
重花苑离齐国府不远,她带上几个亲兵,坐上马车不到几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她理了理衣裳走进去,也没跟人通报,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她进去的时候荣昌伯府的下人还有守住院门的,见她过来伸手就想拦着,她一语未发,只是挑了挑眉毛,身后几个特地带来的擅长拳脚的女护院就先出了手,抓住那两人一提一摔,正正反反扇了十几个耳光,打的她们说不出话来。
她直接走了进去,就见自己原本留在府里的下人黑压压跪了一地,柳媛站在半敞着门的书房里,正在四下打量,见她来的这般快,似乎有些错愕,犹豫了片刻,款款走出门,对着重岚行礼道:“夫人。”
重岚权当她不在,连瞧都不瞧她一眼,转头跟跪在地上的人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这么跪着做什么,都起来回话吧。”
柳媛见她不理自己,只是跟着底下的下人说话,忍不住微扬了下巴,提高了声音道:“夫人。”
重岚仍是不理她,其中有个丫鬟看了眼柳媛,大着胆子回道:“回少夫人的话,今儿个不知道怎么了,荣昌伯府的大小姐突然带人过来非要住进来,我们想着这是少爷和少夫人的旧居,自然得拦着,然后就被...”
柳媛冷着脸斥道:“下作奴才,你浑说什么?!”
重岚像是才瞧见她一般,转过身哂笑道:“原来是柳家姑娘啊。”
她也转向丫鬟,漫不经心地道:“休要胡言,荣昌伯府好好的,柳家姑娘过来转转也就罢了,没事儿跑到咱们府上住什么?”
那丫鬟见她虽然反驳,但不像是斥责的意思,便壮胆回话:“少夫人问话,奴婢不敢欺瞒,方才柳小姐过来的时候,的的确确说要住进来的。”
重岚故作讶然地转头道:“柳家姑娘要住我这里做什么?”
柳媛面上似乎有些难堪,还是抬了下巴竭力维持着清高孤傲的神色:“家里出了些事儿,所以到表嫂这里借住几日,表嫂最是贤惠大度不过,应当是不会介意的吧?
重岚唇角一扬:“要是正经的客人,我自然欢迎之至,要是不请自来的恶客...”
她见柳媛愤懑地看了过来,慢悠悠地转了话头:“你有所不知,我和瑾年的这院子不是府里最大的,也不是府里最好的,若是我没记错,府里应当还空着几间客院,若是姑娘愿意,我倒是可以收拾出来给姑娘住下。”
她手指随意拨弄了几下披风上地璎珞:“不过我劝姑娘还是小心些,府里已娶未娶的少爷不少,姑娘还是未嫁之身,该注意些自己的名声。”
但凡有些了解柳媛如今境况的人都知道这是句讽刺,她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她咬了咬唇就要回嘴,就听外面有道娇媚却带着戾气的声音传了进来:“让柳家姑娘住在这里是我的主意,你有什么问题吗?”
重岚转头去看,就见清河县主带着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