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乙伸手把她紧紧地拥入怀里,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来,贴在她耳边低声道:“外面还有那么多人,你想让他们都瞧见你和我这样地呆在一处?”
重岚疯了似的,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只是胡乱挥着双手不住地挣扎,不到寸长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破坏了那副琼花玉树般的好相貌。
外面应付那人还在垂死挣扎:“我们夫人体弱,要是吹风着凉可就不好了,劳烦几位官爷行个方便。”
晏和耳力极好,听出来马车里的些许动静,心里微微一沉,直接用手里的长.枪挑破了车门,就听砰地一声,车门飞出了丈许远。
重岚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推开姜乙,跌跌撞撞地就要往下冲,冷不丁身子悬空,整个人险些从马车栽到地上。
晏和先是失而复得的惊喜,继而又是惊慌,纵身几步把想要拉住她的姜乙打开,把她牢牢地搂在怀里,低头看着她冰凉的面颊。
她嘴唇不住地颤着,转眼眼里就含了泪,搂着他再也不敢撒手,头埋在他怀里泣道:“瑾年...”
姜乙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搂抱姿势,眼神幽暗。
晏和微微吐纳一口,面无表情地对着车里的姜乙道:“内子不慎遭逢大难,多谢舅舅出手相救了。”
重岚微微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现在这么多人都瞧着呢,她和姜乙在车里呆了这么久,万一传出个什么,她的名声就毁了。
她抹了抹眼泪,努力压抑着声调里的嫌恶:“这回真是多谢舅舅了。”
果然晏和此言一出,方才看见总督夫人从个男人的车里掉出来,还觉得诧异的将士都恍然,原来是晏总督的娘舅平乐郡王的儿子啊,这倒也说的过去了。
晏和抬手让跟着的将士都走远了,只留下十来个心腹死士,姜乙哈哈大笑:“我的好外甥啊,我救了你夫人,你打算怎么谢我?”
他伸展双腿跳下车,目光又落到重岚身上,爱意与怨恨交织,声音格外轻佻:“不如就让她以身相许如何?”
他看着她已经有些泛白的菱唇,冲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再感受一下她的温度,却被猛然袭来的□□逼开,他揉身闪开,挥拳砸了过来。
重岚惊慌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头上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晏和□□每挥出一下便带起一片银光,逼得姜乙连连后退,他身后的暗卫在晏和护卫的紧盯下也不敢贸然上前。
几十招转眼而过,晏和的长.枪已经稳稳地点在姜乙胸口,手腕一用力就要捅进去,重岚大惊道:“瑾年,不要!”
她也顾不得什么,跌跌撞撞地扑上去抱住晏和:“咱们大齐朝的规矩,外臣不得杀伤宗室子弟,违者抄家灭族,你不要...不要为了杀他惹上祸事!”
祖制难为,要是晏和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姜乙,就是皇上再器重他也不得不给各房宗室和众臣一个交代了。
她急的口齿不清,晏和面色微缓,姜乙任由长.枪顶在自己心口,却仰天大笑:“我固然杀不了你,难道你就能杀了我吗?”
晏和转过头,漠然地看着他,长.枪在半空中改道,低下来在他腿上用力一扫,就听两声清脆的骨裂声,姜乙面带痛苦之色,倒退几步靠在马车上。
晏和淡淡道:“镇国将军不慎被山上的落石砸中了双腿,如今双腿已断,还是回郡王府好生休养吧。”
他说完看也不看姜乙一眼,抬手抱住了还在轻颤的重岚,动作轻柔地把她抱上马车,冷冷的一个眼风打过去:“今天的事儿半个字都不准透出去。”
他身后的一众心腹左右看了看,躬身沉声应了声是。
他也跟着进了马车,低头亲了亲她冰凉的脸,用力把她搂的更紧些:“岚岚,不要害怕,我在这里呢。”
重岚含糊地呢喃一声,趴在他怀里不动。他帮她把身上的斗笠和蓑衣取下来,自己身上滴滴答答地在滴水,又怕自己身上的湿气过给她,特意离她远了些。
她不依不饶地靠了过来,他没法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毯子来把她包裹住,小心不沾湿她的衣裳。
重岚猛然抬起头,扯着他的袖子道:“二嫂!二嫂被姜乙带走去了另一条道,咱们得赶紧去救她!”
晏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声音放柔,生怕声调大了吓着她:“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姜乙的目地不是她,她应该是无事的。”
重岚这才放下心来,半阖着眼靠在他怀里,他默了片刻,一手摸着她的脸颊,一手抚着她的小腹,低头问道:“你心里有没有怨我不直接杀了他?”
重岚睁开眼,诧异地看着他,摇头正色道:“别说祖制如此了,就算是没有太.祖定下来的规矩,你也不能随意杀一个宗室子弟,若是皇上管了,你让我怎么办?要是皇上不管,如何安抚天下其他的宗室?”
她顿了下,声调苦闷:“你不光不能杀他,今天的事儿咱们还得想法设法瞒着,旁人若是问起为什么要设下这么大的局,咱们该怎么说?难道说是为了劫我...”
她默了片刻:“人言可畏,就算受害的是咱们,真传出去指不定有多难听呢,到时候流言蜚语都能生生逼死人了。”
晏和面沉如水,她又哽咽起来,难得的柔弱姿态:“我以为他去了广西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他又回来了,我就不该嫁给你,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麻烦。”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