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日,就从郾城府衙传出了话,之前传出的宋秋娘乃至宋家姐妹的谣言都是假的,乃是邓家小姐邓芬宁会错意,不小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听说又传了出去。宋夏娘受伤,则是与邓芬宁起了争执,被邓芬宁失手划伤的。
此番解释,虽是还了宋家清白,可是邓家也是轻拿轻放,邓芬宁的所作所为全都是无意的,可谓是罪名小到了极点。
宋冬娘气愤不已,捶了桌子叫嚷:“什么破官府!明摆着偏袒邓家!还好意思称作父母官,我看是官家的父母官还差不多!”
“自古官官相护,四妹妹,你是第一次知道吗?这么大呼小叫的,倒叫人头疼。”宋夏娘倚在躺椅上,微微闭着眼睛,冷冷淡淡的样子。
在书院养了几日,她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脸上伤疤也结了痂,不怕见风,昨儿就搬回宋家了。
今天一大早,宋秋娘和宋冬娘就过来看她,一呆就呆了好一会。
宋秋娘瞧着自家二姐憔悴的样子,赶忙关切道:“二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把大夫叫来看看?”
“不用。”宋夏娘挥手,“能治的毛病都治了,剩下的都是治不好的,叫了人来也没用。”
宋秋娘抽了抽鼻子,哽咽了起来:“二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都是我的错……”
从早上开始,宋秋娘就不停道歉,宋夏娘都听烦了:“你别再道歉了,道歉又不能改变事实,再说了,我这么做,又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宋家声誉,为了我自己。你别总是往自己身上揽。”
宋秋娘仍是抽泣:“二姐,我知道你是口硬心软,不然也不会一马当先冲在前面,你不去做,也不会有人说你的不是的……”
“就是,二姐,这次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连宋冬娘也附和道。
两个妹妹都说得如此真诚,宋夏娘也不好再说风凉话,可要继续说下去,自己又少不了一阵安慰,尤其是爱哭的宋秋娘,怎么都哄不好。
转了心思,宋夏娘问了个别的问题:“孟家这几日有何反应不?”
宋秋娘的谣言已经澄清,之前退亲的理由不再成立,孟家怎么也该有个表示吧。
宋秋娘低了头,低低说了一句:“还能怎样?再怎么着也回不去了。”
“哦?”听起来似乎孟家后悔了,宋夏娘总算找到让自己暂时忘记烦恼郁闷的事情了,“孟家来人了?”
宋冬娘哼了哼,“孟潭在门口跪了两日了,求着见三姐姐。弄成这样早干嘛去了!”
“孟潭可是来谈亲事的?三妹妹为何不见他?”
“可不就是来谈亲事的嘛。之前流言四起,他们家就落井下石要退亲,现在澄清了又来谈亲事,哪里这么好的事?”宋冬娘说的义愤填膺,“三姐姐,你可千万不能心软,知道了么?”
宋秋娘瞪了她一眼,“我怎么会心软?要不是他们家不相信我,又何苦惹出这么多事来?我哪里还能平心静气嫁去他家?”
宋夏娘眼珠子转了转,决定还是要把实情告诉宋秋娘:“如果我说,这次邓芬宁得以揭穿,也多亏了孟潭,你是不是还对他抱有怨恨?”
“啊?”宋秋娘愣住了,孟潭怎么还参与这事了?
“你以为那周大人是那么好请的?遇到这种事,躲都来不及,怎么还往前送?”宋夏娘眼里透着鄙夷,“要不是孟潭借着他父亲的旧情,再三求了去,只怕周大人的脸我们都见不着,更别说请他一起作证了。”
“这是怎么回事?孟潭与周大人有何关系?”宋秋娘不解,心里突然升腾一丝丝莫名期待。
“孟潭的父亲生前是府衙的师爷,因公而亡,周大人欠着孟家一份情,孟潭背着他母亲,亲自求到周大人面前,用了他父亲的那份情才算是把他请来了。”宋夏娘边说边瞧着宋秋娘的脸色,“其实,孟潭也出了不少力了,想来对三妹妹还是有情的。”
宋秋娘低垂着头,“可要不是他之前闹着退亲,也不会让二姐姐受伤害,再怎么着,我跟他也没办法了。”
“就退亲这件事而言,他确实做得不对,一个男子汉,没有主见完全听从家里的意思,想来以后你嫁过去,他也护不住你。”
宋夏娘想起之前孟潭曾提起他母亲对秋娘的不满,不顾儿子的意愿非要退亲,想必在家也是个强势要强的。
宋秋娘叹了口气,“他对还是不对,都与我无关了。”
“再怎么说,他也出了一份力。善始善终,如果三妹妹确实对他没意思了,也该跟他说清楚,是不?”宋夏娘眨了眨眼睛。
“就是,不然他总是跪在家门口也不像样子。”宋冬娘难得说了句合时宜的话。
宋秋娘犹豫了片刻,手揪着帕子扭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好吧。我这就去跟他说清楚。”
宋夏娘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嗯,早点解决对大家都好。”
宋秋娘所说的现在就去,在她纠结中又过了一两天,纠结第二日下午才算是踏出这一步。
“三小姐,您怎么出来了?”守门的婆子见着素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宋秋娘,甚是惊异。
宋秋娘还没开口脸就红了,声音低的像蚊子嗡嗡似的,“出去,有点事。”
守门婆子还欲再多问两句,宋秋娘就落荒而逃了。
“估计是被谣言闹的,三小姐胆子好像更小了……”
守门婆子嘴里念叨着,重新坐下来打盹,也就没再看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