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思惟诸佛、观身过患,慈憋众生、求最胜果四缘修观而发菩提心。我仿佛看到了万丈佛光!”老迈的龟兹国王苏伐勃鴃紧步踏前,激动道,“恭迎大唐慧学高僧佛临我龟兹。”
对方的态度令唐僧心下顿时一热,回施僧礼道:“南无阿弥陀佛,菩萨初发心,缘无上道,我当作佛,是名菩提心。有劳尊王御驾亲迎,贫道愧受王恩。”
年近花甲的苏伐勃鴃身形旋即一转,抬手笑道:“玄奘法师,请……”
从高昌到阿耆尼,再到龟兹,不论国家大小、实力强弱、立场如何、信奉何种佛教,西域各国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过境的高僧非常重视和尊重,几乎是倾全国之力相待,足见佛教在当时西域的地位。
龟兹语属于吐火罗语方言,孟赢溪尚未学习,所以不懂;欢信他虽然略通一二,但也仅限于客套的那三五句话,别的实难应付;至于其他人,那就不必说了,当然是听得满头雾水,大家均只能依什么语言都能信手拈来的玄奘法师马首是瞻。
龟兹国王苏伐勃鴃出宫时便紧急命人在王城东门外搭起一座巨大的帐篷,并搬来佛像,奏起音乐,所有人都手捧鲜花坐在大道两旁。等玄奘到达以后,数千人依次起立,向玄奘献花。
面对如此熟悉的场景,唐僧不免暗暗湿了眼角,孟赢溪何尝不是如此,这一幕太象进入高昌国的情景了,令人情绪大为波动。
在中原地区,不管是欢迎还是送别,敬酒献茶比较多,但是在印度,人们则是以献花为礼;另外,中原寺院很少把佛像搬出来示人,而是让它们呆在庙里接受香火供奉。所以说,龟兹的风俗礼仪与高昌国一样,几乎就是当时印度的翻版。
玄奘在高昌逗留期间听麹文泰兄长介绍过一些印度的习俗,所以每收下一盆鲜花,他就端着盆子恭恭敬敬地走到佛像前面去散花,表示入乡随俗和对佛祖的尊重。
欢迎仪式结束后,玄奘就与龟兹国的王公大臣高僧们一起入座。
好客归好客,但是,能以最高规格善待唐僧的人只有高昌国王麹文泰独一个。眼下的情形与之前几个国家的待遇都不同,这一次,玄奘没有被奉为上座,而是被安排在了高僧木叉毱多的下首。这个细微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玄奘的眼睛,可见木叉毱多在龟兹的地位和佛学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