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细腻的貂蝉小心检查祖母的双耳,发现祖母的两只耳朵里都塞满了黑色的干血块,于是她找来酒水和耳勺慢慢地一边湿润一边帮她疏通。
双耳的血块全部清理干净后,孟赢溪终于能清晰地听到外界的声音。
她道:“谢过红昌妹妹,赢溪有一事不明,吾等身处何地,因何有如此众多之人来服侍照顾?骟”
貂蝉道:“祖母尊上宽心养病,此乃红昌义父司徒王允大人之官邸。铪”
“祖母?”
孟赢溪心下非常惊谔,举手一瞥,见自己真的老如枯木,怪不得小姑娘对自己改了口。
她很奇怪:自己前后的变化如此之大,就象妖魔鬼怪一样可怕吓人,而这个红昌小妹和她的娘亲孟春竟然不害怕,还不辞辛劳地将自己带到义父家养病,这对母女真是难得的慈心善良之人。
“她的义父叫司徒王允?”
孟赢溪忽然间心动地联想到一个人,她心道:“红昌妹妹该不会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堪称闭月的貂婵吧!”
“貂蝉”
一个持重的老人踏声而入,他就是司徒王允。
他笑道:“义父在宫中听得张太医言道,祖母今日竟可开口了,可喜可贺,特来探望其老人家。”
“貂蝉给义父大人请安。”
貂蝉起身施礼道:“祖母确可开口言语了。”
孟赢溪的脑子顿时一片金星一阵云雾地混乱,她闭目遐想:“天呐!任红昌就是貂蝉!貂蝉就是任红昌!这个小姑娘竟然就是传芳百世的貂蝉……老天,我说她怎么生得如此美貌非凡!呵呵……先见卫子夫又见貂禅,我孟赢溪不虚渡此生了。”
貂蝉发现刚才还对自己说话的祖母已经闭上眼睛,好象睡着了,她急忙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挽着义父司徒王允出去。
出屋掩门后,她轻声道:“义父,祖母已然困睡去,不便打扰,吾等暂且离去,稍后再行探望。”
孟赢溪的体力仍然虚弱,但她的听力恢复到了正常,院中人白日夜晚的悄声暗语都被她听了个仔细明白,她也因此知道了貂蝉的母亲孟春病故的消息,结果又是一阵神伤,还好没出什么大碍。
数日之后,貂蝉照常来看望祖母,孟赢溪此时已经大好,不但能下床走动,功力也能驱使少许了,但为了保持已经固定于他人眼中的形象,她没有转换回本己的容貌。
人人都喊任红昌为貂禅,孟赢溪也就顺着这称呼喊她:“貂蝉,赢溪之病难为司徒府众人了,真是罪过。好在此刻赢溪自觉已近康复,日后不必再行刻意照料,貂蝉妹妹命众人歇一歇,并替赢溪谢谢司徒大人和老夫人。
貂蝉笑道:“祖母乃罕见百岁寿星,可谓天地福禄寿三星合一,祖母之福耀满堂,既司徒府之福,旁人求之不得,义父与义母照料祖母是情发自然,赢溪祖母也自然享受即可。”
孟赢溪因为听到的密谈而叹气道:“非也,若赢溪真为福禄寿三星合一,司徒大人也不必暗下困绕万分。”
貂蝉脸色一变,惊问:“啊……义父有何困绕?还请祖母尊上明示。”
孟赢溪的头脑因后期调理的药物而昏昏沉沉,她没有多加考虑就明说道:“赢溪听力极好,众生之语皆难逃,就如貂蝉娘亲孟春之意外病故,赢溪早已知晓。又如司徒大人请太医为赢溪治病所耗费的银两数目,赢溪也知晓。”
貂蝉怔了怔,因为顾及到祖母虚弱不堪的身体,这事众人都一直瞒着她老人家。不想如此这般下心思,最终还是被她异常出众的耳朵听到获知。而义父在太医身上花去的银两数目是个秘密,就连她这个做义女的都不知道,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躺在屋子里的老祖母竟然也了知,这太不可思议了。
孟赢溪又道:“赢溪倾听数日,辩明司徒大人确为行事清明之大善人,但朝中奸人当道,其苦于无策,每日深夜哀叹不已,十分忧愁。”
义父王允近日来愁眉不转,特别是昨晚更加是坐立不安。这一切,精明的貂蝉都了然于心,只是不知原由。
“祖母可知奸人名讳?”
“董卓”
“董卓!貂蝉早知此人恶名,貂蝉与娘亲逃离洛阳全因此无良匹夫,娘亲此番流离病故,究根结底当归罪于董卓所制宫变。不想,义父也受困于此人,此仇不报,貂蝉愧对娘亲,愧对义父义母。”
头脑糊涂的孟赢溪接着道:“赢溪昨日深夜听得司徒大人告之老夫人,北地招安降士数百人到来,董卓出横门,百官相送。董卓乘机留百官宴饮,却将降士数百人,在座前或断其手足,或凿去眼睛,或割掉舌头,或将众人放在大锅中熬煮。百官战栗失箸,董卓却饮食谈笑自若。”
貂蝉惊呼:“啊……竟如此残忍之极!”
孟赢溪继续道:“不仅如此,董卓饮食间授意吕布当场将司徒大人之至交司空张温大人揪下朝堂,不久,侍从将一红盘托张温人头入献。董卓命吕布借劝酒之名,特意将人头呈于司徒大人观看。唉……恶人只手遮天,堂堂一朝廷大臣之命竟不及花贼草寇。”
“祖母尊上好生歇息,貂蝉有事先行告别。”
言毕,貂蝉礼别孟赢溪而去。
浑浑噩噩的孟赢溪不知道自己实言相告的话改变了貂蝉的一生,使她成为了可悲可赞的一代美女。
是夜,从朝中归来的司徒王允被下人告之,貂蝉在花园等他。
这是更漏三下,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