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朋友,祝你们早安。我只用几分钟的时间……,是要请一切爱好自由的人们知道中国应该立刻得到正义的援助。中国为了正义,已经经过了将近三年的流血和艰苦的奋斗,我们请你们制定美国法律的国会议员,对下列两件事,必须做到一件,或者是对侵略不再表示恐惧,或者停止鼓励侵略的行动,也就是对日禁运汽油、煤油以及其他战争原料。”
柴油机的轰鸣声中,潜艇上的收音机是开着的,此时收听的是重庆中央广播电台,而说话的这位则是常凯申的夫人宋美龄。她说的是英语,但所有艇员都能听懂英语。
李孔荣正在艇长室内写航行日志,听到宋美龄的声音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让他更惊讶的是她演讲中的一些用词:‘中国应该立刻得到……’、‘必须做到一件……’。非常迫切且极为肯定的语气,确实是有能耐让美国民众着迷一段时间的人物。
李孔荣在日志里写完结尾就合上了日志。时间还早,晚上九点钟不到,此时的北部湾风平浪静,只有潜艇的主机声在轰鸣。宋美龄的对美广播演讲很快结束,之后则是国际新闻,这并没有什么新奇,大多是欧战的事情。这时候波兰战役已结束,苏德瓜分了这个国家,而德国海军和空军从宣战起就不断攻击英国城市和商船,无限制潜艇战在二十年后重新开始。
“刚刚收到英国广播电台的消息,数日前因德国潜艇攻击而受伤的英国海军大臣于今日不治逝世,这是英国自对德宣战以来的最大牺牲,伦敦民众自发的参加了他的葬礼。英国首相张伯伦在墓前发表演讲……”
惊人的消息在收音机里播报,可惜李孔荣此时正在潜艇舰桥,望远镜中,他看到了西侧安南的海边城市的灯火。
“那里是安南的荣市,”舰桥上大副高光佑在执哨,他见李孔荣看向西面当即解释道。
“就到荣市了,看来每天一早就能到钦州湾。”李孔荣放下望远镜道。
u-38号此行目的地就是钦州湾,舰桥上的执哨军官们闻言没有说话,这片海域不但有日军巡逻船,还有法军训练艇,他们必须聚精会神、万无一失。
“长官……”控制舱里有人小声的呼喊,是卢如平。
“怎么回事?”李孔荣下到控制舱,看到了卢如平手上的电报。
“长官,三亚来电。”卢如平道。待李孔荣看完电报他又顺口说着刚才听到的消息,“刚才收音机里说英国海军大臣被德国潜艇打死了。”
“嗯。”李孔荣只想着日本人何时从三亚出航,并未细听,可转过身正要回艇长室时,他再次转了身。“你再说一次。”
“收音机上说英国海军大臣被德国潜艇打死了。”卢如平重复着刚才听到的消息。他记住这则消息不是在意英国海军大臣,他在意的是潜艇能干掉如此大的人物,羡慕德国的同行。
“这不可能!”李孔荣暴喝道,把卢如平吓了一跳,他也没争辩,只老实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你再说一遍。”李孔荣真的是神经错乱了,现在的英国海军大臣就是后来英国战时首相温斯顿·丘吉尔,他怎么可能会被德国潜艇打死。
“汉盛怎么了?”苏镜湖正在艇长室坐着看报,听到李孔荣的暴喝便走了过来。
“他说英国海军大臣死了!”李孔荣指着卢如平,很无奈又很不解的道。“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啊。”苏镜湖见李孔荣如此很是不解。“你前几天没听广播吗?纳尔逊号战列舰被德国潜艇击沉了,当时这位海军大臣刚好在纳尔逊号上,希特勒还表彰了那位艇长……”
“这怎么可能?!”李孔荣脸色突变,“那几枚德国鱼雷根本就没有……”
李孔荣本想说历史上集中纳尔逊的那几枚鱼雷根本就没有爆炸。可提到德国鱼雷,他瞬间就知道了原委——他在德国的时候曾反复和邓尼茨提到潜射鱼雷的可靠性问题,并以美国在研发磁性鱼雷为借口,全面阐述了磁鱼雷根本不可能在现有技术条件下实现。除此以外,还提及了潜艇内外气压问题,这是造成鱼雷定深出错的重大原因。除了德国鱼雷,他还向邓尼茨着重介绍了日本海军的九三式氧气鱼雷,认为这是全世界最完美的鱼雷,如果稍加改进的话——九三式鱼雷速度太快,以至其在高速航行中容易形成空泡,进而让敏感的引信提早触发。
通气管、鱼雷问题、二十一型潜艇、密码问题,这些都是提升德国潜艇部队战斗力的重要提示,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德国鱼雷没问题了,丘吉尔却提前挂了。没有丘吉尔,谁来领导日渐破落的大英帝国?张伯伦之后的首相会在法国战败后与德国议和吗?如果英德议和,那滇缅公路是不是会在40年七月就彻底关闭,而不是像历史那样仅仅关闭三个月……
一连串的问题从脑中跳出来,李孔荣面色惨白、汗如雨下,他终于尝到了干扰历史的滋味: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