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并不长,只是半夜绕着唐人街跑二十圈实在是苦逼,好在深更半夜除了狗吠没什么人看到。半个小时后,八个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人又回到了中华楼,此时,李孔荣和钟前功已经在一楼等着,八个人的护照证件全放在桌子上。
见累得狗一样的八个学员勉强的站成一排,抓着他们证件的李孔荣在他们身前转了两圈才道:“自我介绍一下,兄弟大名李孔荣,字汉盛。此次乃作为赴英代表团特使孔庸之先生的副官出国,来德国的目的暂属机密,无可奉告。这位是钟前功少尉,他是柏林武官处的机要员,任务也是机密。”
自我介绍的时候,李孔荣一直盯着这八个人,待自己说出孔哈哈,这些学生有些不服的眼神才歇了下去,便有几个目光再次倨傲上扬,那也是故意为之,以掩盖自己的心虚。
“本来听说你们从基尔过来,还想向你们打听些事情,然后明日为你们学成回国践行,想不到却……”说到这里李孔荣大摇其头,哀叹道:“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这下八个人终于点头了。又故意沉默了一会,李孔荣才大声宣布:“从现在起,你们八个人暂时归我管辖,目的是协助代表团完成机密任务,事了之后方能回国。国内军政部、电雷学校我会让代表团去电说明,回国的行程我也会通知大使馆推迟数日。”
在学员前面来回度步的李孔荣无可置疑的说出自己的安排,说完又转头瞪向学员并喝问,“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基本上降服的八个人都答了话,他们毕竟还是学员,见识少不惊吓。
“大声些!”李孔荣再道,“叫我长官!”
“听明白了!长官!”八个人终于大声回话,这声音听的李孔荣极为舒爽,他喜欢这感觉!
“好了,钟少尉,下面的工作就是你的了。”李孔荣看了看房间里的座钟,已经三点半了,他该回去写日记然后睡觉了。而且今天的日记必须长,不让李少校第二天起来傻不拉唧把事情全部搞砸,那如何是好?
“是,请长官放心!”钟前功半夜一起来就发现长官和白天不同,他极为喜欢现在长官怠9低ㄊ裁吹母本就不必,先跑二十圈再说,真是简单粗暴!(之前的商量中,长官是准备找出不合军规的地方惩处这些学员,不想这些学员自己作死诋毁上官)
一夜功夫,李孔荣少校醒来看日记时却发现那个八个电雷学校的学员被另一个自己‘驯服’了,现在他们正在钟前功少尉的督促下写报告。这真让老实巴交的李少校大吃一惊,他可从来没有这样算计过人。不过等忙活一夜的钟前功告诉他电雷学校之前也密令这些人注意德国潜艇舰队信息时(这也是他们推迟回国的原因),他又有些高兴,先不说这些情报等于白捡,就是堵了电雷那边欧阳格的路子这条,作为闽人的他就极为高兴。
上午,打了一夜麻将的胡励剑仅仅歇息了两个小时就挣扎着起床——得知昨天晚上的事情后,他对这个李副官当即忌讳三分。在他看来,这个人是不喜欢讲理的,他倒喜欢抓住别人的把柄,然后往死里使唤。这怎么了得?!要是他赌钱的把柄(复兴社规定成员禁止赌博)被他抓到,也绕着唐人街跑二十圈,不说这把老骨头受不了,即便受得了,那脸面也是丢尽了。当然,他起来了,那水手馆的陈顺庆是不是也起得来,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汉堡水手馆在港口区,但陈顺庆不光是水手馆馆主,还是汉堡中华会馆的会长,所以眼带血丝的胡励剑胡老板胡麻子带李孔荣少校去的地方不是码头,而是大自由街二十四号中华会馆。他本以为陈顺庆那家伙正在睡觉,谁知不到三十的陈顺庆精神好的很,根本就没睡。
“在下海军少校李孔荣,见过陈会长。”门口摆着关公像的中华会馆内,李孔荣对着陈顺庆敬了一个礼,而后出示大使馆开出的介绍信。
陈顺庆毕竟是头面人物,看完信也不是太惊,唯有脸上笑意更甚,他道:“只要我陈某人能帮的上忙的,李副官尽管吩咐。”
陈顺庆这样说并不让李少校放心,他道:“我想了解基尔、不来梅、汉堡三地德国造船厂建造潜艇的情况,最少要知道哪些造船厂造过潜艇,价钱几何;再则是德国潜艇舰队,他们一般部署在哪,训练情况如何?最后就是潜艇部队训练营,我知道的一个就在基尔,那个海军反潜学校,可我对里面的情况并不知晓,也不清楚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类似的潜艇学校。”
李孔荣少校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要求,然后开始说理,“九一八后,日本愈发咄咄逼人,为了保家卫国、抵御外辱,委员长现已决定在德采购一批潜艇,而庸之先生和海军陈部长则希望能尽可能多收集一些和德国潜艇有关的情报。陈会长在德国日久,关系亦深,此事非陈会长帮忙不可,所以务必请陈会长相助。此事不管成与不成,兄弟都会将此汇报给庸之先生和海军陈部长,若委员长也问起此事,兄弟也当告知陈会长……还有胡老板今日之厚意。”
“好说,好说。”陈顺庆笑了起来,眼睛一眨一眨,看不出态度,而胡励剑却是双眼放光,他觉得这么早起来真是值了,他旁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