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郊的归德堂是什么地方?
当郝瑟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院内桑丝巷的诸位街坊都露出惊惧万分的表情。
王家媳妇、陈大嫂立刻双双寻了个借口溜走,顾桑嫂当机立断抱起梓儿回房,一时间,院内只留下了诸位男性同胞外加一个伪男性——郝瑟。
“大家这是咋了?”郝瑟一脸纳闷。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沉默了。
只有陈冬生抖着嗓子问道:“郝、郝大哥,你问那归德堂做什么?”
“据那个秦老爷说,这个归德堂很可能就是玉面狡狐的藏身之所!”郝瑟正色回道。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惊诧万分。
“不、不会吧,那种鬼地方怎么会有人住?”王怀山说话的时候,胸口的腱子肉都在哆嗦。
“鬼——地方?”尸天清抓住重点。
“没错啊!就是鬼地方!那个归德堂闹鬼啊!”陈铁匠一脸惊恐道,“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鬼,都是冤死的厉鬼!”
“听说以前有人误闯,便……”吕褔黎一脸阴沉道,“再也没有回来。”
“卧槽!这么邪门?”郝瑟头发根都竖了起来,“不、不会是谣传吧?”
“不是谣传!是真的!”陈冬生一脸凝重,压低声音道,“这归德堂原本是一所停尸的义庄,在十八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杀人魔头,一夜之间屠杀了乐安县里七家大户上百人众,这百具尸体无处可放,最后就都收到了这归德堂内。”
说到这,陈冬生顿了顿,吸了口气,白着脸继续道:“小小一个义庄根本放不下这么多尸身,便只能一个一个叠起来,那时正值三伏天,垒叠尸体成山,腐肉烂骨成堆,尸臭蔓延十里,宛若人间炼狱!”
“呕——”郝瑟两眼翻白,趴到桌边干呕起来。
尸天清剑眉紧蹙,手掌轻拍郝瑟后背:“后来如何?”
“后来?后来还能怎样,那些尸体腐烂成一堆,分也分不开,最后就只能一把火烧了。”陈冬生长叹一口气,摇头道,“听说烧尸那日,整个乐安县被黑云笼罩,电闪雷鸣,却是半滴雨也没落下来,百姓们都说是这些死去的冤魂怨气作祟。果然,之后那归德堂中就开始闹鬼,凡靠近之人都死于非命,渐渐地,便没人再敢接近,于是这归德堂就被废弃了。”
“先人板板,这简直就是鬼片啊……”干呕了半天终于缓过来的郝瑟抹着嘴丫子道。
“没错,这归德堂可是乐安县十大恐怖之地之首。”陈冬生一脸正色道。
“小郝啊,你真要去那归德堂吗?”王怀山抖着嗓子问道。
“自、自然要去!”郝瑟死鱼眼一瞪,“莫说一个区区的归德堂,就算是地狱黄泉,只要能抓住那只杀千刀的玉面狡狐,老子就要去!”
“小、小尸,你呢?”陈铁匠望向旁边的尸天清。
尸天清表情无任何变化:“阿瑟去,天清就去。”
“哎呦俺的乖乖诶!”王怀山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我陪你们去!”一直默不作声的吕褔黎突然冒出一句。
众人目光唰一下瞪向沉默寡言的吕家豆腐坊老板。
“吕大哥?”郝瑟惊讶。
吕褔黎扫了一眼众人:“我吕褔黎命硬,不怕那些鬼。”
此言一出,立时激起了在座所有雄性生物的血性。
“俺、俺天天杀猪,俺戾气重,也、也不、不不不怕鬼!”王怀山蹭一下站起身,抖着两条粗壮的大腿喊道。
“我、我天天打铁烧炉,火气壮,我也不怕!”陈铁匠不甘示弱,也站起身吼道,无奈嗓音都紧张得变了调。
“我、我……我也不怕……”陈冬生惨白着小脸举手,“为了兄弟,我、我可以两肋插刀……”
尸天清扫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吕褔黎和明明怕的要命却仍要死撑的三人,眉梢一动,看向身边的郝瑟。
而郝瑟却是双目泛红,一脸感动,拍案而起:“说的好!血性男儿,七尺汉子,怎能被几只小小的鬼怪吓住!”
“对对对!”死撑面子三人众齐声附和。
“好!那就这么定了!”郝瑟一脸踌躇满志拍板:“待明日天明,咱们就一起出发去归德堂捉那只——玉面狡狐!”
“好!”王怀山,陈铁匠、陈冬生三人齐声大喝。
吕褔黎默默点头。
尸天清扫了一圈众人,轻叹了一口气。
*
“一起去个锤子!”
郝瑟脚踩床边,双手狠勒腿绑带,嘴里嘀嘀咕咕:
“别开玩笑了,那可是有悠久历史厉鬼横行的闹鬼圣地,若真让王大哥他们几个跟老子去了,能平安回来也就罢了,若真是有个万一,那老子可怎么向王大嫂、陈大嫂还有梓儿他们交代?!”
换一条腿踩住床脚,继续系绑腿。
“不过是一只小小的玉面狡狐,老子分分钟随随便就能搞定!根本不需要王大哥他们冒险,何况——”
郝瑟吸了口气,抓起地上的柴刀别入后腰,振衣整带,挺直胸脯,走到门前猛一拉开门板——
屋外漫天星光之下,黑衣青年颀长身形宛若修竹,临风而立,刘海随风扬起,显出精俊五官,剑眉清眸。
“阿瑟。”
哑音飘起,仿若低沉琴弦拨动。
“尸兄?”郝瑟眨巴眨巴眼睛,“我正准备去找你,你怎么……”
尸天清静静看着郝瑟,眸光闪动:“阿瑟,迟则生变,我们应即刻启程去归德堂,以免夜长梦多。”
“额……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