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新近得了一道菜式,清淡可口,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婉皇贵妃姿态优雅的亲自给承德帝倒了一杯茶,双手捧到承德帝面前放着,凡是承德帝来她这里,她都亲自动手伺候承德帝,哪个宫女都不能跟她抢。
“哦?既然如此,朕今晚就留在你这里吧。”
承德帝坐拥天下,御厨更是有好些,有什么菜是他这几十年来没有吃过的?这种留他下来的小借口已经听了很多年,但他仍然应承下来。
婉皇贵妃面色带着一丝得意的喜意,转头去吩咐自己的大宫女去小厨房备晚膳。
“陛下,最近可是很累?臣妾看着,您消瘦了很多,臣妾心疼得不行,恨不得以身代替。”
婉皇贵妃心疼的看着承德帝,即便年近四十,这些腻人的话还是张嘴就来。
蔡三得在一旁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二十年前还是一个美人的婉皇贵妃这般说,二十年后,已经做了祖母的她说起这些话还跟个小姑娘一样。
承德帝已经没有了当年那种心悸,这么多年下来,纵然是天仙般的美人,他看了几十年也看腻了,要真说,他还是喜欢跟大方得体的皇后,或者古灵精怪的静妃待在一起,这两者都能让他在繁重疲惫的国事中得到心灵的歇息。
但他也没有去落婉皇贵妃的面子,对婉皇贵妃的宠爱,只剩下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以及给二皇子和嫡孙的体面。
“最近国事繁重,朕已经很久没有来看你了。”
承德帝并没有接婉皇贵妃的话,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婉皇贵妃温婉的说道:“当是国事为重,什么时候不能来看臣妾呢,最要紧的是陛下保重龙体。”
这就是婉皇贵妃。
与跟静妃相处之时争锋相对不同,她在承德帝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委屈自己,体贴承德帝的样子。
“陛下,尝尝这君山银针,看看臣妾泡茶的技艺进步了没有。”
婉皇贵妃见承德帝坐下来有一会儿了,亲手捧给他的茶却没有喝,不禁开口道。
承德帝笑笑,“行,朕今天尝尝你有没有糟蹋君山银针。”
手才捧起茶杯,往嘴里送着的时候,承德帝顿了顿。
婉皇贵妃眸底深处一抹紧张之色闪现而过,极力压抑着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不自禁的紧握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承德帝手中的杯子。
承德帝放下了杯子,站了起来。
“三得,伺候朕去更衣。”
婉皇贵妃无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承德帝带着蔡三得去了恭房。
进了恭房,承德帝摆手挥退蔡三得,拿起了垂挂在他腰间的一个香球。
他打开了银色的小圆盖,看到里面那只小飞虫的尾部出现了蓝中带红的颜色,而那只小飞虫依然在小圆球里转个不停,不断的撞击着圆球,过了好一会儿,小飞虫才停下来。
承德帝静静的看着,眸底深处逐渐染上了一层漠然的色彩,冷入心扉。
片刻后,他将小圆盖盖上,放下了小香球,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帕子,塞进去了右手袖子里。
承德帝回到大殿,坐在婉皇贵妃身边,手碰了碰茶杯,摇摇头,“茶凉了,换一杯。”
左手顺势放在膝盖上,手里正好是拿着那个小圆球。
婉皇贵妃重新给承德帝倒了一杯茶,温婉的笑着看着他。
承德帝笑着道:“很久没有吃过你做的拿手小菜了。”
闻歌知雅意,婉皇贵妃一愣,继而笑着站起身,状若无意的看了一眼承德帝手中的茶杯,“臣妾这就去做几道菜,今晚陛下可要好好跟臣妾小酌一杯。”
等婉皇贵妃走了,承德帝右手捧着茶杯,手指在杯子边沿摩挲了一下,顿了顿,背对着殿中的宫女,一口喝了杯子里的茶水。
再过片刻,承德帝站起身,吩咐宫女,“朕想起来还有一份奏折没有处理,就不留下来用晚膳了,你去跟你们主子说一声。”
说罢,带着蔡三得离去。
婉皇贵妃很快就从小厨房回到了自己的宫殿,看到承德帝走了,皱着眉,脸色有些不大好,殿中的宫女颤抖了一下,唯恐被皇贵妃发作。
“陛下走了?”
“是,陛下刚走不久。”
婉皇贵妃快步走到桌子边,低头看着空着的茶杯,又抬头看着宫女,问道:“陛下可有喝我亲手泡的茶?”
宫女连忙点头,“奴婢看着陛下喝了茶才走的。”
婉皇贵妃眸中一抹复杂之色浮现,片刻之后,终究是吁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陛下既然国事繁重,本宫定要好好做一些可口的饭菜给陛下吃用。”
婉皇贵妃带着人又浩浩荡荡的去了小厨房,准备将做好的菜肴让人送去给承德帝。
“出来。”
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承德帝跟前,单膝跪地静等着他的吩咐。
承德帝从袖子里拿出那条帕子,“拿这帕子去找泊木,问问他帕子浸湿的茶水可有名堂没有。”
“是。”
这人又消失得无形无踪了。
承德帝手里把玩着小香球,听到蔡三得进来回禀说婉皇贵妃遣人带了食盒过来,他淡淡的:“放在一边吧。”
蔡三得敏锐的感觉到陛下行事有些古怪,他一言不发的将食盒放在一边,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陛下的差遣。
约莫半个时候后,殿中多了第三个人。
“泊木说这是一种能让人致死的毒药,中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