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五殿下这次悍然回击,您说,二皇子等人会不会反击?”季先生有些好奇。
太子殿下轻啜了一口茶,神态悠然,“不会。”
“哦?某斗胆,不知殿下可否解惑?”季先生恭敬的问道。
“这次二弟遭受了无妄之灾,应当会很愤怒,不过等他静下心来,回击小五的念头就会打散了。以二弟的性子,他会觉得小五的行事是鲁莽的,这样鲁莽的行事必定会遭受父皇的不满。
本来这件事就是小五起的头,小五做弟弟的,无缘无故就对几个哥哥动手,二弟想着父皇一定会对小五不满,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若是回击小五,到时候同样也会在父皇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小五对哥哥们动手不好,二弟立即就回击小五同样也不好,显得没有容人之量,斤斤计较的。一国之君如果连自己嫡亲的兄弟都瑕疵必报,又怎能奢望他会厚待那些敢于在朝堂上谏言的直臣?因此为了不让自己在父皇心中有不好的形象,二弟一定不会对小五回击。
同理,三弟和四弟也不会,现在谁跳出来,只会遭到小五更强势的追击而已,他们两个犯不着为了一个只是被扣俸禄的官员就跟小五扛上。”
太子殿下漫不经心的,对这件事并不是很看重,这种小打小闹,在他看来只要没有伤筋动骨的,都不值得他花费太多的心思在这种事上,天底下事情这么多,有时间还不如关心一下北地的军士今年过冬的冬衣是不是真材实料,突厥人有没有犯边境。
季先生却注意到太子殿下那番话里的另一个人,他有些担忧的道:“您说陛下对五殿下这次的出手会不会不满?”
太子殿下轻笑一声,“那殿中侍御史参奏之人又不是空穴来风,那可是有着真凭实据的,父皇广开言路,特赐御史台有风闻奏事的权利,如果有着真凭实据的参奏都要不满的话,御史台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到这里,太子殿下的笑容微微一敛,脸上带上了些许的肃然,“倒是父皇......”
余下的话,太子殿下没有再说下去,季先生也识趣的没有再追问,而是转而说起了其他事。
在太子殿下嘴里提起的承德帝,此时也正在说着这件事。
“三得,你说是不是孩子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承德帝此时正站在观星楼上,背着手俯视着整个皇城,皇宫里最高的建筑就是观星楼了,站在顶层,可以清晰的看到内城的一切。
蔡三得恨不得自己不存在,心内哀嚎不已,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来观星楼俯瞰京城,这次也不例外,他一直跟在陛下身边,很多事连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等人都不知道的,只有他知道,可正因为这样,他才提心吊胆的,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呀。
就如现在这样,他很想装作听不懂,可惜太怂,不敢装听不懂,只能硬着头皮回话:“小时候一根冰糖葫芦就能让小孩子开心一整天,大了,也想着要尝试一下其他好吃的,比如岳重楼里的‘腹中有珠’,就是奴才吃过一次之后都想吃第二次呢。”
承德帝看了一眼蔡三得,这一眼让蔡三得背后微微渗出了冷汗,腰也微微躬了躬,幸好承德帝并不没有继续为难他,看了他一眼之后又继续回过头看着街道阔落的京城。
沉默了半响之后,他的声音才继续响起,“回想起朕年轻的时候,就只是想着如果能得到父皇的欢心,可以被他册封为储君就好了。
结果等真的成为了储君,就想着自己要是成了一国之君,那时候一定要带领大夏的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绝不会像父皇那样把天下弄得这么糟糕。
等朕真的成为了皇帝,却发现其实这张椅子不是那么好坐,父皇留下来的顾命大臣总是喜欢对朕指手画脚。
这是朕的江山,凭什么朕的江山要按照那几个老头子的想法去改造呢?这样改造出来的江山到底还是不是朕的?
那时候朕就想着,一定要尽快掌权,一定要发展忠于自己的臣属,不想再受人桎梏。到了如今,被父皇弄得的一团糟的天下,在朕的手里有了起色,朕当年所有的愿望全都实现了。”
蔡三得知道这是陛下掩藏在心中对几十年来的感慨而已,他要做的就是努力降低存在感。
“人啊,每一个成长阶段的愿望都不同,连朕都如此,又有多少人能避免?朕一直都觉得朕的父皇不是一个好父皇,于是朕就想着朕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就算出生在帝王家,也要感受到父爱。三得,你说,这么多年来,朕这个做父亲的,做的还称职吧?”
承德帝突然又问了一句蔡三得,这话蔡三得想都不用想,张嘴就回话,“陛下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了,奴才看着,当真是没有人能做得比陛下您更称职了。”
这话蔡三得说的真心实意,他是真的这样认为的,陛下可是一国之君,最是无情帝王家,偏偏无情的帝王家却出了陛下这样一个疼爱孩子的君王,这是诸位皇子公主此生最大的幸运,而二皇子等人却不惜福,陛下真是白疼他们了。
“孩子大了,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媳妇孩子,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也罢,朕一直都觉得他们兄弟争霸的日子不会这么快到来,是朕自欺欺人了。
也好,大夏在朕的手中恢复了起色,如果需要更上一层楼,造就盛世繁华,未来还需要一个有血性、有谋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