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看着女儿,目中难掩失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舒妍玉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你对得起你父亲吗?他尸骨未寒,你竟然就做出了这种事,你还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梅氏痛心疾首。
她娇养着长大的女儿,在她父亲下葬还没满一个月的时候,竟然与人私会鬼混,哪怕她是她女儿,她也得骂一句狼心狗肺。
母亲那种嫌弃的、不认同的、失望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舒妍玉的心,她一下子就失态了。
“对不起父亲?那父亲又对得起我吗?”
舒妍玉压抑在心底的,从未跟人发泄过的怨气,瞬间就爆发出来了。
“是我想要不守规矩的吗?是我想要变成如今这个水性杨花的样子吗?您以为我很想三更半夜不睡觉,偷溜出去跟男人私会吗?我一点都不想!”
舒妍玉目含怨毒,语气之中的怨恨,那眼神看得梅氏都惊了惊。
“我不想,可是我有什么法子?中了亲生父亲的眉药,破了身子,又给我定了那么一个没有一点用处的窝囊废做夫婿,年岁越大,身子就越发渴望男人。
我也想试过忍着,这种事是不知廉耻的,是败坏门风的,是有辱斯文的,我知道,可我忍不住!
娘,被万蚁啃噬的酥麻感你感受过吗?被羽毛轻拂的渴望你感受过吗?”
舒妍玉看着梅氏,摇摇头,“你没感受过,你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酷刑,全身都是酸软无力的,只想让男人抚摸自己的身子,只想填满身体的空虚,我忍不了,我能有什么法子?”
听着女儿的控诉,梅氏眼底逐渐弥漫出一层晶莹,她使劲的摇摇头,想要开口反驳女儿的话,却发现自己反驳不了。
“哈,父亲害得我成了如今这样,他又对得起我吗?他害了我一生!你看看他给我定的夫婿,一个终生不能参加科举的废物!废物!哈哈哈哈......”
舒妍玉从喉咙里吐出了一窜笑声,她的面容尽显癫狂,“我一个侯府娇女,竟然要嫁个给一个废物!我又能跟谁说理去?又有谁可怜我了?”
“玉儿......”梅氏眼角滑下一窜泪珠,心痛的看着她。
“娘,你知道我和文哥儿在其他闺秀和俊彦眼中成什么了吗?我们成了他们避之不及的蛇蝎!他们看着我们的眼神里,全都带着嫌弃、鄙夷!
嫌弃我们有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生父,鄙夷我们身上竟然留着父亲的血脉,他们没一个肯跟我们来往打交道的,就算是我以前的闺中好友,如今也避着我绕道走,我和文哥儿成了过街老鼠,就差没有人人喊打了!
舒鸿煊和舒嫣华两个可以跟父亲脱离了关系,舒鸿煊又踩了狗屎运被陛下收做了义子,舒嫣华又是五皇子妃,他们一点都没有受到父亲的拖累,而我们呢?
哈,恐怕这辈子头上都要挂着父亲带给我们的拖累了。无缘无故的,就成了过街老鼠,我冤不冤?文哥儿冤不冤?我们姐弟做错了什么吗?为何要我们承受这样的责难?
有父亲这么一个生父在,有舒鸿煊在,文哥儿以后的仕途之路还能顺畅的走下去吗?我嫁人之后,还能收到别人递给我的帖子吗?我举办宴会,递帖子给别人,会有人来赴会吗?”
舒妍玉神经质的笑了笑,“不会的,不会有的,我这一生,已经被父亲给毁了!不仅仅是我,就是我日后的孩子,也逃不脱跟我一样的命运,他们还没有出生就注定被这个世间所厌弃,我又去哪里说理去?
文哥儿这一生,也被父亲毁了泰半了,谋夺长兄的世子之位,他的名声也毁了。娘,你以为你让文哥儿用的苦肉计会有用吗?
不要自欺欺人了,没有用的,有用的话,族长他们怎么不见对文哥儿态度好点?怎么不见祖地留下来的那群人跟文哥儿来往呢?
我们姐弟这一生,都被父亲毁了!你让我怎么尊重得起他?”
最后一声,掷地有声,说得梅氏脸色陡然灰败起来,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颓丧的低着头。
舒妍玉一肚子的怨气发泄了出来的,也住了嘴,定定的站在那儿,不说话了。
两母女相顾无言,屋子里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氛围,好半响之后,梅氏幽幽的声音响起,“那个男人是谁?”
她不能放任这个男人在这个家里,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舒妍玉脑海中浮现那个壮硕身材之人,想到他的强而有力腰肢,想到他带给她的欢愉,她知道母亲问她这个问题想做什么,鬼使神差的,她没有将他的名字说出来:“娘,不要再问了,我是不会说的,就算是问青萍也一样,我跟你保证,我以后不会见他就是了。”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就当是她还了这份恩吧。
如同舒妍玉很熟悉梅氏这个母亲,梅氏也熟悉女儿的性子,见到她这样,就知道甭想从她口中得知那个男人的身份了。
梅氏被女儿刚才那番控诉说得心有愧疚,也身心疲倦,最终只是叮嘱女儿不要再跟那个男人来往,带着大丫环离去了。
舒妍玉发泄了出来,身子又疲倦,也没有洗漱一番,直接就解了外衫睡了过去。
拂云居里,樱桃将偷听到梅氏和舒妍玉两母女之间的对话一一如实的禀告给舒鸿煊。
舒鸿煊听了之后,侧头看着樱桃,问道:“你觉得舒妍玉那番话,对否?”
樱桃认真的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至于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