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舒嫣华看着周廷昱,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对着他唱完了最后一句诗词,看着他坚毅又俊秀的容颜,他的眸光只看着她,他的笑容只为她绽放,心之所至,又对着他唱了那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周廷昱痴了,痴痴的看着他心心念念、无时无刻都想念的姑娘,看着她羞赫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的对他表达了自己的思念,表达了自己的感情。
没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控制住自己不要冲下高台,不要在人前用尽全力的抱着她。
他多想将她揽入怀中,多想尽情的释放自己对她的爱意,可他不能,因为人太多,还是在考核的途中,他不能这样毁了她的考核。
此时此刻,周廷昱从来没有这么恨时间过得如此慢,距离八月初八,还有整整四个多月的时间。
一日一日的,对他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备受煎熬。
静妃也微微有些讶异的看着华娘,实在想不到她竟然会这么胆大的,对着儿子倾诉衷情,不过很快,她脸上就露出了笑容,那笑容里带着欣慰、慨叹、高兴,种种情绪不一。
儿子对华娘用情之深,她一直都看在眼里,华娘是个好孩子,她也很喜欢她,可她有时候又难免有些遗憾——她并不知道华娘多爱儿子,是否跟儿子爱她的程度一样。
她知道女子应当矜持,在人前都不能过于豪迈,也就无法看出华娘对儿子的心意,如今她知道了,一个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对着自己未来夫君倾诉衷情的,这份心意又怎会比儿子对她的差?
不过......
“华娘,这首词调,是你所作?所名为何?”周大儒问出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这首词调,周大儒以他这么多年的学识保证,此前从未听到过。
“此词名为《水调歌头》,是哥哥交给小女的词,至于旋律调子才是小女所作。”舒嫣华老实的道。
周大儒又将目光投向自己最喜欢的小弟子,“这是你新作的词?”
舒鸿煊坚定的、毫不犹豫的摇头,“老师,这首词并不是容景所作,容景曾有幸,在九江河边垂钓的时候,遇上一个老翁,听他念出了这首词。
细念之下,惊为大作,适巧华娘要参加考核,容景就候着脸皮将这首词拿来给华娘用了,让她作出旋律调子配以琴音唱念。”
这首词在他的世界中闻名天下,他自问是没有能力作出这样的词,自然不会厚着脸皮据为己有,他擅长的,只是策论这种务实的文章。
为了妹妹这次考核,他想了想才将这首词拿出来的,他知道,只要这首词出现在这个世间,根本不会有人贬低它。
他将这首词交给了妹妹,让妹妹尝试着做出适合这首词的旋律调子,一直等到跟他听过这首词的歌唱一样的旋律,他才让妹妹将旋律调子记下来。
但很可惜,他不能将这首词的真正主人公布于众,如果他说这首词是苏东坡所作,他家老师定能将大夏翻过来,只为找到苏东坡,与他探讨诗词。
文人都有点痴,特别是他家老师。
苏东坡肯定是找不到的,到时候他又要花费一番口舌来将这个话圆过去,索性一开始他就不说大文豪的姓名了,只能以“老翁”代替,舒鸿煊在心底默默道了一个歉,不能让这首词的主人出现在这个世间,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果然,周大儒有些遗憾,又不甘心的问:“那个老翁没说自己是怎样称呼吗?”
舒鸿煊也惋惜的道:“没有,当时容景只是在享受着垂钓的清闲,只记得旁边不远处坐着的是一个老翁,听到那首词之后,容景就沉浸在其中。等容景从词中的意境清醒过来想找那个老翁得时候,老翁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那你可还记得老翁的样子?可否画作出来?”周大儒还不死心,既然不知道姓名,那知道样子也能有一个方向可以找人。
舒鸿煊心里庆幸自己没有将苏东坡的名字说出来,否则他家老师定会不找到此人誓不罢休。
他面上的遗憾之色更重,“容景也后悔呢,并没有跟那老翁说过话,也就没有记住老翁的样子。”
周大儒惋惜至极,“未能与可以做出这样词调的人把酒畅谈,实乃人生一大憾事。既然找不到这个老翁,那为师就把这首词摘录到《雅兰集》里头,署名为老翁,只希望这首词的主人知道之后,能现身来找我,好为这首词更正作词人的姓名。”
《雅兰集》是周大儒记录自己诗词的诗集,备受学子们喜爱,他将《水调歌头》摘录在诗集里,也是希望这首词能广泛传播,引出原主人。
周大儒摇头叹了叹,末了转头对着承德帝直接道:“陛下,虽说这首词是不知名的老翁做作,不过这首词的调子是华娘自己作的,而且‘琴’这一科,本来考核的就只是弹琴的技巧以及情感而已,华娘现在不仅是自弹自唱,还引人入神,除优以外,没有别的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