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室内,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氛围,屋里静悄悄的,梅氏看着坐在上首的老爷,极力屏住自己的呼吸,努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出门,不想留在这里。
这样子的老爷是她从未见过的,好像想要噬人的狮子一样,充满着暴戾和毁灭,恍惚让她觉得,如果她现在惹怒了他,他会让她粉身碎骨。
“咔擦”
梅氏吓得身子微微瑟缩一下,“噼啪”
舒修和手一松,握在手里的核桃碎成了几瓣,滚到了梅氏的脚边。
“让春儿来见我。”
梅氏低声应诺:“是,妾身这就去。”
走出房门的那一瞬,梅氏心中充满了庆幸,有一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感觉,只要不是把气撒在她和她儿女身上,她管是谁受罪呢。
“陈妈妈,你去,偷偷让春儿来见老爷,现在就让她来,不能等。”
梅氏索性不回去屋子里头了,一直等到春儿脚步匆匆的到来,才淡淡的对她说,“跟我来吧,老爷要见你。”
才刚刚带着春儿重新走进屋字里头,就见前面刮起一阵风,梅氏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跳,躲过了径直冲到她面前的男人。
“贱婢!贱婢!居然胆敢欺骗我!”
舒修和狠狠的一脚踹在了春儿的胸口上,力道之大,直接就把春儿踹出去了几米远,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吓得外面守门的陈妈妈急切又小声的道:“夫人,可是有事?”
梅氏连忙叫了一声,“无事,守好门就行。”
春儿趴伏在地上,好半响都动弹不了,良久之后,才按捺不住胸口的疼痛,轻咳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支离破碎,嘴角溢出了一抹血迹。
梅氏看得心里发慌,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老爷这么狠戾,看来这些天要提醒一下文儿和玉儿,一定不要惹老爷生气。
舒修和站在那里,眼神阴狠的看着地上的春儿,里面的狠辣让春儿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
她抖着声音,小声的问道:“侯爷请息怒!”
“息怒?你让我息怒?你让我损失惨重你还让我息怒?说!你是不是已经被华娘收买了?”
舒修和冷冷的道,放佛只要春儿说一个“是”他就会当场把她弄死。
“侯爷,奴婢没有!奴婢一直对侯爷夫人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对不起侯爷夫人的事!”
春儿脸色苍白,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拼命摇头,每摇一次头,她胸膛里就好像吞进了石头一样沉重难受,可她不敢停止,她不能让侯爷对她有所误会,如果她敢背叛侯爷,不仅是她,连她的家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没有你把假消息我?该不会是你在华娘身边待久了,对她掏心掏肺了吧?”舒修和嘴里说着讽刺的话,面上的神情却吓人的很。
“侯爷,奴婢并没有把假消息给您!当时小姐的确是这样说的,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并不止奴婢一个,请侯爷明鉴!奴婢真的没有被小姐收买!”
春儿脑子一转,就明白侯爷口中的“假消息”是指什么了,这些日子她只来过一次梓岚院,恰好那次就是来禀报严家运送贡品的事,她不知道这其中侯爷到底为什么说自己的损失惨重,只是小姐已经收到了严家送来的石榴红千金丝,这匹布料的珍贵,连她这个负责小姐针黹的人都不能碰,而是全权由齐妈妈和秦妈妈两人负责给小姐裁新衣裳。
“既然没有被华娘收买,那就是你被华娘发现了。”
舒修和声音里不带半丝情绪,梅氏闻言,皱了皱眉头。
春儿喊冤,“侯爷,奴婢自问并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让小姐猜疑的,小姐对奴婢还是跟以往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小姐绝不会发现奴婢的身份!”
春儿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信誓旦旦,这点她对自己无比的自信,她平日里根本就没有对小姐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这些年来只是把小姐的消息传给夫人知道而已,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每次来梓岚院她都会确保自己身后没有人跟着,小姐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
“噼啦”
一个小小的玉瓶滚落到春儿面前。
“里面有三粒药丸,你把她下到华娘的吃食里,如果华娘一点事都没有,就说明你不是被她收买就是被她发现,无论是哪种,你都应该知道后果。”
舒修和声音里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让春儿再次抖了抖身子。
春儿伸出手,把小瓷瓶握在手里,强撑着身子慢慢挪起,捂着胸口,艰难的福了福身,“奴婢必定不会让侯爷失望,奴婢告退。”
春儿一步三挪的退出了屋子里头,站在门外,再次咳嗽了几声。
眼前多了一张帕子,春儿抬眸一看,是守着门的陈妈妈,她接过来,低声道谢:“多谢陈妈妈。”
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她捏着帕子不好意思的对陈妈妈道:“妈妈,我回去洗了再给你送来。”
陈妈妈摇摇头,“不用了,你待会扔了就是,老是过来这里不好。快回去吧,你离开大小姐的院子也有些时间了。”
春儿感激的一笑,慢慢的挪动着脚步,往百雨金轩走去。
回到百雨金轩的时候,恰好在院子里遇见秋儿,秋儿奇怪的看着春儿,“春儿,你去哪里了?怎么找不到人?你脸色有点苍白,可是不舒服?要不要禀了小姐,让你休息一二?”
春儿皱着眉头,艰难的一笑,“我恰好昨晚睡着凉了,你帮我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