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周廷昱气急败坏的怒吼一声,眼见舒嫣华吸入了烟幕弹的迷晕烟已经混了过去,胯下之马也快要支撑不住,已经停了下来,见身后刘广也等人没有追上来,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鼻烟壶,放在舒嫣华鼻子下面。
片刻后,舒嫣华终于醒了过来。
“华儿!”周廷昱欣喜道,又道了一句:“得罪了!”
周廷昱先是用匕首把箭尾和箭头削断,他把染血的箭头放进自己的荷包里,然后从怀里掏出金创粉和止血散。
因为附近一个人都没有,他直接掀开舒嫣华的衣裳,露出了莹润的肩膀,只是他无心欣赏,只顾着专心把金创粉和止血散轻轻洒在舒嫣华的伤口处,这些药后来都是头目给舒嫣华的,舒嫣华一分为二,周廷昱身上也有一半。
药都是上等的好药,血很快就止住,周廷昱脸上的忧不减,“华儿你等等,我先把鼻烟壶给马儿闻闻,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舒嫣华脸苍白如雪,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好。”
周廷昱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下马,动作轻柔,唯恐她会因为他的动作过大再次扯动伤口,再次流血。
等马儿吸过了鼻烟壶,周廷昱才抱着舒嫣华上路。
然而周廷昱虽然比舒嫣华高半个头,力气却还没有练起来,先前是舒嫣华抱着他腰坐在他身后,现在是他抱着舒嫣华坐在他身前,要注意不让舒嫣华扯动伤口,还要御马,这难度对周廷昱来说有些大。
他的额头上渐渐开始涔出汗珠,手臂已经开始酸软,仍然咬牙支撑着,只盼什么时候能快点见到城郡或者小镇,找到大夫才是他目前最迫切的事。
血虽然止住了,但那支箭仍在舒嫣华的肩膀上,周廷昱要尽快带着她去找大夫,马儿跑的速度并不慢,虽然周廷昱尽量护着她,舒嫣华仍痛得紧咬着下唇,但她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她上辈子连噬骨毒都能忍下去,没道理现在会让周廷昱分心。
只是额头的汗珠和快要咬出血的下唇才能诉说她的痛苦。
周廷昱骑着马,见前面有一辆马车在行进,没有多想,而是继续赶路。
马车上有个小厮在东张西望,看到后面的情景,惊疑了一声,转头对坐在马车里的人道:“少爷,你快看看,后面有个小公子,抱着个女郎呢,女郎身上还中了箭。”
“少管闲事。”马车里传出一个如沐春风的声音。
小厮耸耸肩,“小的就是给您说一声,不过看起来那个女郎很不好的样子,这两位公子和小姐,年纪都很小呢,难道是遇到了山匪抢劫的?”
马车的窗帘突然被人掀开,一张温润俊秀的脸露了出来,视线与舒嫣华对个正着。
舒嫣华见到这张脸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瞬息间又恢复了正常,她的心底默默的念出了三个字:谢志安。
谢志安原本并不准备理会这种事,中箭这种事,一听就是麻烦事,他素来不喜惹麻烦上身,只是到底年少,还是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个究竟,想不到就看到了一双璀璨若星,蕴藏着桃花灿烂的眸子。
他心中一动,不知怎的,就开口道:“这位公子,在下看你抱着这位姑娘着实是辛苦,不如放这位姑娘上在下的马车,让她好好休憩一二,前面不远处就是益昌郡了。”
话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愣,小厮也是摸不着头脑,少爷不是刚刚才说过少管闲事的吗?怎么变得如此快?
谢志安就连声音都跟他容貌一样,带着一股温润,在这个焦急的时刻,无端就让人觉得安稳许多。
周廷昱转头看向谢志安,见对方露出一个和畜无害的笑容,还没有婉拒谢志安的邀请,就听舒嫣华沙哑的声音传来:“不.......”
阳光炙热,舒嫣华却被晃得眼前一黑,余下未出口的话再也没有说出来——不要,远离他。
“华儿!”周廷昱吓得肝胆俱裂,脸苍白,这个时候,他有些心神不宁,见舒嫣华晕了过去,有些无措。
“这位公子,还是先带着这位姑娘上在下的马车,马车不会那么颠簸,我嘱咐车夫快马加鞭送你们去益昌郡。”
谢志安这次又出声,周廷昱没有再拒绝,带着舒嫣华就上了谢志安的马车,谢志安吩咐车夫加快赶车。
周廷昱向他道谢:“谢谢这位公子出手帮助。”
谢志安摇摇头,淡笑道:“出门在外,遇见自己能帮助的,就搭把手,也是结个善缘。”
谢志安看了一眼晕过去的舒嫣华,那双让他心中蠢蠢欲动的眸子此时已经闭上,她脸上又带着面纱,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只得自我介绍道:“在下姓谢,名志安,出来游学,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周廷昱实在是没有心思说话,然而这人到底是帮了他们的人,回道:“我姓夏,单名一个旭字,这位是我表妹,姓严。”
谢志安笑了笑,立即就随棍上,“原来是夏小弟,你们这是遇上了何事?严姑娘还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谢志安的眼神很利,那支箭已经射穿了舒嫣华的肩膀,箭头和箭尾被人削了去,只剩下短短的箭身在这里,而舒嫣华伤口处却没有见有多少血,可见是用了上等的止血散,有这种上等好药的人,出身都不会差——没有门路,没有银钱,根本买不到这样的药。
而这两人身上穿的虽然是粗布麻衣,浑身的气质却难以掩饰,谢志安随父亲上任,在那里被人称为翩翩温润公子,如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