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大多觉得月光阴沉,不如日光温暖,玄冥却不这么想,在太阳无法带给人们光明的黑暗里,月亮难道不是一个不偏颇、不吝啬,给大地在夜色中带来光亮的光明的卫道士、公正的守卫者吗?
他抬头仰望星辰,道路两边的树木将夜幕画为一条河流,缓缓流向远方。敞篷跑车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毫无阻碍的将美景尽收眼底。
“你真的觉得这样能找到一切事情的起因?”驾驶位上的祝玄息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撑在车窗上,跟着导航仪的指示奔着他们的目的地而去。
玄冥撩起被风吹到眼前的长发,“至少那个所谓预言从来就没人相信,我只是想搞清楚他们的目的何在。”
祝玄息微微颔首,“你就那么确定我会帮你?”
玄冥笑而不语,再次仰起头,几缕青丝被风吹到面前,在祝玄息的余光里有规律的舞动。
他不禁想起,他来找自己时的情形。
——
三天前。
祝玄息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可不乐意呆在医院里当电灯泡,所以除了陪在王守成身边、盯着宋宥辰,剩下的时间他基本都呆在离医院不远的宾馆里,思考一件事——老妖怪说的“化解之法在阴阳和合,在尔”这句话到底隐藏了什么。他和它朝夕相处,明白它的狡猾以及那种希望自己不好过的心态,所以它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依然不肯和盘托出,和他玩什么猜谜语的游戏。
行,那咱们就看看谁赢!祝玄息想。
为此,他动用了许多人脉(妖脉)关系,要不怎么说人活久了好处还是挺多的,不过几天,他手上的资料已经厚厚一沓,单是要把它们啃完也要花上好一阵子时间了。不过现在来说,元若兰的情况还算稳定,加上她身上的案子还没结清,他有的是时间。
就在他埋头在那些信息混杂、内容断断续续的资料里时,玄冥找上门来,目的是邀请他共同去办一件事。
祝玄息对五元坊的芥蒂很深,仅靠之前那场谈话是无法消除的,因此他对待玄冥的态度不算友好。
“哟,坊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玄冥扫视四周,“你在?”
祝玄息随意摞摞散在圈椅里散乱的a4纸,算是给玄冥腾出个坐的的地方来,“丰富下内涵。”
“呵嗯……”玄冥一脸憋笑,他每次见到祝玄息总是轻易就被逗乐,“有追求。”
祝玄息弯起眉眼,冲他假笑,“坊主到底有何事啊?”他的耐心所剩不多。
玄冥依然不紧不慢,看了圈椅一眼,鄙夷之色一闪而过,转瞬间造出一把水幕椅子坐了下去。一切完事才开口道:
“若兰的事谢谢你。”
原来是为了小兰。
祝玄息语气缓和下来,“坊主客气,你能放过我,气量、品格都高过你的前人太多了。”
玄冥微微一笑,“即使如此,你便不必对我戒备过多。”
祝玄息想了一下,决定坦诚以待,“呀呀,被你看出来了。”他将手中的资料递过去,“你要知道,‘心理阴影’这回事可不是那么好放下的。”
玄冥接过资料,上面是祝玄息目前的成果,有关如何平衡阴阳功法的各种传言、理论、传闻等等……
他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元若兰身上,加上之前与她相处时隐隐觉得她身上那股水元素力量不寻常,拼在一起马上明白了元若兰现在的处境。喃喃自语道:
“同时拥有两种功法却不得调和之法吗……”
祝玄息又递了一份东西过去,“还不止。”
在这份资料上,尽数都是各种万蛊门内丹的详细信息,有些隐晦的部分连玄冥都不知道。
他有些疑虑的问:“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都是朋友帮忙。”他坐进圈椅里,总觉空在哪里挺浪费。
玄冥了然,他那些妖怪朋友有些恐怕活在此世的日子比他还长,确是有可能知道些阴阳秘事。
“可有解法?”
祝玄息摇摇头,“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还是老妖怪的那句话,我猜他是在暗示我用调和火、木元神的方法来帮小兰,可……那毕竟是同门功法,而且二者不相克,我族之中有不少生来因为元神相克而送掉性命的例子……”
玄冥陷入沉思,半晌,眼中一亮,“或许,需要第三方。”
“你是指……”
“欧阳劫的内丹在她体内有些时日了吧。”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打通祝玄息心中的郁结,“是啊!我听小兰说过,那内丹中其实有另一个空间,可以储存蛊物。只是……”新的问题出现了,“元神要居于气血枢纽之处才能运转……”
玄冥思考了一下,“或可改变内丹之储存,又或重新连接气血。”
“能行吗?”
“尚可一试。”
祝玄息盯着手中的资料,兀自沉默了一会儿,“也是,怎么都比现在这样妖力外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控制不住的好。”
玄冥乐得帮忙,二人一拍即合。
祝玄息这才想起问对方的来意,“坊主来只是为了这个?”
玄冥摇摇头,“但殊途同归。”
原来,他撤销对元若兰的追击之后依然放心不下。阴阳界史上没有这种跨越门派的“结合体”,逻辑上来说她不是一无是处就是一鸣惊人,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但是哪怕只有一半的几率,她也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会放任这样的“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