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春君的府邸可谓堂皇富丽,亭台榭阁,占地极广,单单是长廊便不知纵深,气象十足。
只是张良与雪女走在其中可谓压力极大,两旁的侍卫森严法度,目不斜视,可见这雁春君的护卫力度还是非常得当的。他如今倒不曾坐轿,而是引领着张良走在前方。
张良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一旁的二女,那两个人,尤其是那个双手赤红如血的女人格外奇异,引人注目。但是不知怎么,张良觉得那个紫发带极薄面纱的少女身上传来的危险感更强烈一些。
“张琴师何必自己带琴,我府上也有好琴。”雁春君看着张良背着的巨大琴盒,看似好心的试探道。
廊道幽深,顷刻间已经不知道往里走了多少路,估摸着已经快要到了雁春君所谓的宴客处,张良面上的神色依旧清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戒备:“更习惯自己的琴罢了。”
“噢,如此也好,不过我想要献殷勤的机会可就没有了。”雁春君开怀的大笑,周边的侍卫依旧是眼观鼻口观心,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张良心中暗自警惕。之前小觑了这雁春君,他府上的侍卫个个训练有素,气息虽不如自己身旁这陌生的二女强横,但是胜在人多,真动起手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压力。
心中警惕,张良的面上却不曾表露出分毫,她只是暗自计算着这雁春君府里的方位,跟她前夜探测的暗暗核对,一边应付雁春君的言语套近。
“想要向张琴师献殷勤,雁春君大人莫非忘了还有我吗?”雪女似笑非笑的上前,与张良并肩而行,她的身量在女子中本就高挑,即使是和那言称大司命的女人也相差仿佛,此时倒是给了身材矮胖的雁春君一股压迫感。
但是这股压迫感并没有让雁春君察觉到多少,在他的眼里,不管是多厉害的女人,那终归也是女人,迟早是到自己的手里的。即使雪女的话语并不客气,可雁春君却只认为这是雪女在与张良争风,倒是愈发欣喜:“我怎么会忘了雪女姑娘,那天亲自送到妃雪阁的首饰,便是我对雪女姑娘的一片心意。”
“噢?是吗?大人的好意,雪女可不敢领受。”雪女的话语之中冷淡之意明显,可惜的是,这位自我感觉永远那么良好的雁春君大人没有注意到。
他只觉得自己今天设下的小宴将会十分热闹,有如此势在必得的两个美人亲自来到他的府中,难免会觉得原本沉重的身体都轻快了不少。
大司命和少司命却听出了雪女和张良的话语有些奇怪,看看前方的雁春君,二人又恢复了默不作声。
张良冷眼看着这二人的表情,她们明显是注意到了雪女话语的异常之处,却似乎不打算拆穿,莫非是保持中立。在弄清楚她们的身份之前,她觉得,这两个女人一定要百般小心,她从这二人的身上嗅到了百倍于外面侍卫的危险感。
能够让张良有这种感觉的人,必定是高手,不过,现在的状况下,张良看了看面前的雁春君,他明显已经忍不住了。
即使是雁春君自己,此时也不由得埋怨起从前的自己,为什么要将府邸修建的这么大,好不容易落座之后,他才有心情将其他的侍卫屏退:“哈哈,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打扰了我们,现在,请张琴师和雪女姑娘——”
“二位,初次见面,一曲相赠。”张良微微一笑,罕见的亲近之举,让雪女凝神,她也察觉到了那二女身上的异常,却没料到张良居然以曲增之。
少司命和大司命一齐静默,她们听出了张良琴曲中的那点弦外之音,对方在试探着她们的立场。
大司命冷冷的看了一眼摇头晃脑附和着节拍的雁春君,只是对张良露出了一个笑容,她倒是觉得,面前这个琴师,很有意思,对方的眼神,看似温和,其中却似乎又隐含了什么。
少司命隐藏在面纱下的神色难以窥探,但是她的视线一直悄悄的注视着张良,这点在场的人之中,只有张良察觉到了。
看到大司命对雁春君似乎也不感冒,张良却并未放松警惕,毕竟,这样子很难说清楚这两个人的立场,而少司命一直驻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不知怎的,总是让张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对方的目光,似乎是在述说着什么,可是张良现在的心神,已经全部放到了身旁的雪女身上。
“凌波飞燕,这场舞蹈,可是让我苦盼了好久,雪女姑娘,必定不会让我失望的。”雁春君淫邪的眼神已经时不时的在雪女和张良的身上扫过,那边的二女身份神秘而特殊,但是他也未曾放弃过打算。
作为燕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雁春君,他可是从来都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能够逃得出自己的手掌。
但是雁春君没有注意到的是,殿中的四女,看待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死人一般。
“凌波飞燕。”雪女轻轻低下头,她来到了场中,只是做了一个起手式,就已经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不管是怎么说,在如此的情景下,看到雪女的舞蹈,确实是一件风雅之事。
如果,她身上不是充满了肃杀之气的话,大司命的心中早就已经警觉,但是她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要看看面前这两个人想要做什么。
“一个琴师,一个舞女,莫非想要在这里动手不成。”大司命刚想到这里,却感觉到一束冷冽的目光打在她的脸上,生疼,她警惕的望向目光的主人。
张良不知何时看了过来,那双紫色的瞳孔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