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良回到玉京楼的时候,雪女已经回来了,不过最近频频练舞的她,此时还在房间里忙着上妆。
张良知道之后,犹豫了片刻,还是敲了敲她的房门。
“谁?”雪女清冷的语调传来。
“是我。”张良答道。
“吱呀——”房门轻轻打开,雪女面露异色,她才刚回到玉京楼,张良就找了过来,这让她有些意外。
看到雪女还未绾束起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显现出一种惊人的美态,张良的呼吸窒了一窒,意识到自己失态后,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雪女房间里的模样。
尤其是在雪女半开的梳妆盒上停留了片刻:“在做什么?”
雪女悠悠的坐回镜子前,扬了扬手里的木梳:“自己看。”和张良朝夕相处的这些日子里,雪女渐渐摸清了张良的脾气,也学会这样恰到好处的拿捏一下她。
“……”张良无言,讪讪的摸了摸下巴。
从镜子中依旧可以看到她呆呆的站在原地,雪女的眼角掠过一缕笑意,这个家伙,那么低劣的转话题,让她没法好声好气的回答。
不过张良依旧是张良,她不会一直傻傻的站在原地,来都来了,总不能看到人了就走。
想到这里,张良上前一步,微笑着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
雪女放下手中的木梳,信手拾起台上的眉笔递给张良。
为她画眉,是一件旖旎的事,在画眉时,两人面面相对,距离相近,连对方的鼻息轻轻打在脸上都能感觉到。
诶?
张良心中下意识的觉得不妙,但是她已经接过了眉笔,只好就势在雪女的面前坐下。
抿抿唇,看着眼前清丽的雪女,不知是不是张良的错觉,她总觉得,此时的雪女,跟平时有所不同。
即使是眼角眉梢,都禁不住流露出几分妩媚之意,那是一种从骨子里现出的气质,让张良的心怦怦作跳。
“怎么了?”雪女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张良,见她微微异样,忍不住关怀道。在张良的面前,她放下了平时在别人面前的遮掩,却不知道,这样的她,诱huo有多大……
美人吐气如兰,张良忍不住皱眉,压下心中的异常,她总觉得有奇怪的情感在心底悄悄的滋生,那是超出她掌控的——
“没事,你坐好了,等下画砸了可不能怪我。”张良收拾好悄悄蔓延开的情感,恢复平静道。
雪女依言乖乖坐好,低眉敛目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新婚小媳妇,让人看了不忍苛责。
张良看了心中微微一动,转瞬即逝,注意力重新放到为雪女画眉的事上,她的手指修长有力,擅于抚琴弄剑。
但是给人画眉这种事情,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免不了笨手笨脚。
幸好张良的动作小心,细细描绘间,没有出大差错。
在张良专注画眉的时候,雪女借着机会,细细打量她。
有人说专注的人是最美的,雪女看着张良专注的神情,感觉到她的眼眸中盛放着自己的倒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脸颊滚烫了起来。
雪女不知道。
这温度,是来源于她的注视,还是来源于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眉宇。
当张良的小拇指不小心触碰到雪女的唇瓣时,雪女的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颤……
张良闪电般缩回手,仿佛触碰到了火炭了一般。刚才那一瞬间,她也有一种莫名的心颤,她有一些迷茫。
心灵悸动的感觉,如此美妙,又让人措手不及。
张良强逼着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画眉上,否则,她就会感觉到一道灼灼的目光。这让她有些冷汗。
“好了。”终于,张良直起身,将眉笔搁置下,长舒了一口气。
这简单的动作,却让张良仿佛大战了一场一样,筋疲力尽。
雪女也看到了她松口气的模样,悄悄掩嘴,眼眸流转之间,尽是妩媚。
张良看的一呆,旋即反应过来,暗骂自己,为什么在雪女的面前定力就像是不见了一样。
直到躺在榻上时,张良还在想着之前那件事情,她发现,自己只要是在雪女的面前,就会变得分外奇怪。
张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触手冰凉,她的眼中恢复一片清醒:“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入夜,玉京楼外,张良手持承影,在一个武馆里练剑。
挥砍收刺,仿佛经历了千万次一般麻木精准,张良仿佛不知疲倦般练着剑,引来旁人的侧目。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如此清丽动人的女子,练起剑来却仿佛疯魔了一般。
这段时间来一直忙着赶路,剑术都有几分冷落了,只是一拿起承影,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又回来了。
张良信手换了个剑式,看上去有几分绚目,旁边的人看了摇头,还以为这个年轻女子是什么高手,单是看这个招式如此绚目,估计也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但是张良完全无视众人的目光,这些人看的久了,也自觉没什么意思,各自散了。
此时的张良也练得累了,干脆坐下来休息,要了些酒食。
春秋战国,最多的就是类似这样的武馆,供人练剑武斗之余,也可短暂休息,自然少不了饭食,只是有些简陋。
这里的伙计就是老板亲自挽袖子上的,整治菜肴的速度也快。
张良伸筷子夹了夹面前的熏烤白鱼,邯郸城外有一条沁河,这白鱼估计就是那里的产物。虽然不甚名贵,但是胜在鲜美。
假如是在高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