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重地,治安果然不同,也不知是谁报了官府,顺天府的衙役和捕快很快就到了,将一行四人带回顺天府。
顺天府为天下第一府,府尹配的是高规格,正三品,而京官往往比外官高一品,若外放到地方,是可以成为一省巡抚,封疆大吏的人物。
顺天府正堂,公堂已经摆好了,上方坐着顺天府尹何向南,背后站一师爷,堂上两边站着两班衙役,一人手中拿着一根水火棍。
堂上偏左上方,摆了一张椅子,椅子上四平八稳的坐着一人,一看着三十来岁的青年,一身绣花白衣,手上一柄折扇轻摇,打扮得很烧包。
“啪”的一声,青年合起折扇,过白的脸庞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催问道:“何府尹,怎么回事,犯人怎么还没有带到,你们顺天府的捕快,难道就这点能耐吗。”
何向南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有些不爽,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安抚道:“小侯爷请稍待片刻,嫌犯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这边话音才落,公堂外有一衙役奔进来,大声禀报道:“报告大人,嫌犯已经带到。”
“快带进来。”
何向南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他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在一帮捕快明晃晃腰刀的护送下,夏南、长公主、稚子和皇甫正心入了顺天府大堂,两班衙役齐齐震动水火棍,高呼道:“威武!”
这一下是给人一个下马威,古代每次升堂审犯人,都少不了这一出,把人吓住了,接下来才好审问。
但夏南是什么人物,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这些小阵仗,他一脸漠然的走进来,视两班衙役和身后的捕快如无物。
皇甫正心一样十分淡定,轻摇折扇,步履不乱,上得大堂来,如回自家后院一般随意。
最令夏南啧啧称奇的是稚子,不到十岁的一个小丫头,仿佛不知道害怕是何物,进了大堂,看什么都觉得好奇,甚至跑到一名站班衙役身前,打量他的水火棍,还用肉乎乎的小手捅了捅。
其实,夏南也觉得这种体验挺新鲜,公堂一日游啊,前世今生两辈子,妥妥的头一遭。
但他知道接下来有一场战斗,开战之前,架子要搭好,不能嬉皮笑脸或者看这看那的,表现得像一土鳖,否则,岂非未战先输了一半。
那位仁兄都无语死了,小姑娘,拜托,你是嫌犯好吧,这里也不是你家,水火棍是你能碰的吗。
那名衙役向稚子吹胡子瞪眼,稚子也不怕,反而向他做鬼脸,还吐舌头,整一顽皮孩子样,令衙役无可奈何。
长公主倒是有些紧张,她贵为公主,虽见识过许多大场面,但从来未处于过这种氛围下,被别人审问。
“朱姑娘,你不要紧张,我会为你作证的。”
皇甫正心安慰长公主道。
长公主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
在一旁冷眼旁观,夏南严重觉得,皇甫正心对长公主不怀好意,这小子一直在向她献殷勤,夏南心中不喜,却也没有立场去说什么。
好在,不知是长公主对皇甫正心没兴趣,或谨守礼教,一直对他很有礼貌,但绝不亲近。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何向南一拍惊堂木,高声唱道。
夏南抱拳,拱手道:“我叫夏南。”
一指长公主和稚子,又道:“这是我家的两位小姐。”
说完,束手不言。
皇甫正心奇怪的看了夏南一眼,他知道夏南和长公主、稚子认识,却没想到,他会是她们家的仆人,看她们对他的态度,也不像啊。
心里觉得奇怪,皇甫正心动作却不慢,施了一礼,朗声说道:“学生皇甫正心,参见府尹大人。”
何向南微微点头,状甚满意,问道:“听你自称学生,可是有功名在身。”
皇甫正心恭敬答道:“学生资质愚钝,读书十年,才考了一个秀才的功名。”
何向南说道:“嗯,好,既然是秀才,许你不跪。”
大明国以武立国,文事亦昌盛,不会逊色太多,只要考上秀才,不管文秀才或者武秀才,都可以享有特权,见官不拜。
“多谢大人。”
皇甫正心平静的应下。
看他那个得意样,夏南不以为然,一介秀才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以前还是举人呢。
“这位,嗯,皇甫正心可以不跪,你们三人也有功名在身吗,为何见了大人不跪,难道是藐视大人不成。”
小侯爷不甘坐在椅子上当一个摆设,亲自下场,向夏南斥责道。
看着小侯爷声色俱厉的模样,夏南轻蔑一笑,淡淡的问道:“你又是哪位,有举人功名在身吗,竟然可以在这公堂上有一座位。”
大明国初立之时,规矩极严,每一级功名对应的权力,十分严谨,不可逾越,像秀才可以见官不拜,举人可以在公堂上有一把椅子。
大明国延续国祚多年,当年铁一般的规矩,也渐渐荒废了,能够在公堂上有一把椅子的人,除了举人以上的士人之外,许多有权有势之人,一样可以做到。
小侯爷鼻孔朝天,傲然一笑,说道:“我爹是镇山侯俞啸林,你说我是谁。”
怪不得小侯爷自傲,镇山侯可谓鼎鼎大名啊,镇山侯镇的山,不是普通的山峰,是八百里火焰山。
南极八百火焰山是魔族的大本营,当年太祖立国之时,将魔族赶到了南极火焰山,后又有太宗两次征讨,遂使得魔族龟缩在八百里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