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静了下来。九栗寻声转头透过镜面看外面。但想必这面镜子处于屋子的隐蔽角落,所以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说话的人。
说话的是一个女声,那人停了好几秒,然后叹了口气,道:“此刻却又没有了。”
另一个女声想必是那人口中的云容,柔声细语道:“小姐太想念音姬了,可音姬…”女子停了下来,声音里分明含有哀戚。
屋子里又是一阵寂静,就在九栗以为他们不会再开口时,又有声音响起:“她以前就喜欢唱歌,我不以为意,以为她毕竟会一直在我身边。可,可现在想听都听不到了…”那女子的声音哽住,再也说不下去。
“小姐不要再想了,这几月您为了音姬忧思成疾,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毕竟大人已经命人在大荒各地寻找了,音姬是珍贵的神脉,一定能逢凶化吉。”
“云容,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那毒妇的手段。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大人与那人约定,更不应该丢下音儿,让那毒妇有机可乘。”
说罢那女子又是一阵哀泣,屋子里只能听到她低泣的声音。
“小姐,还是让云容扶您回屋里歇着吧。”
过了一会儿,镜子可以看到的范围内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位女子低头啜泣,年纪看着并不大,穿着奇特,并不是大荒女子的打扮。此时她正被侍女模样的云容搀扶着向床榻走去。
“这…这人…”九栗看清那女子的面貌,不禁惊呼,幸而被夜疏捂住了嘴。
“小点声,这里的声音能传出去。”
“唔唔…”
九栗挣脱了夜疏的手,小声而急切地说:“我认识那女子!她是尤里的妻子!我之前在阿鸾的幻境里看到过她。”
云畔倒吸一口凉气:“尤里?可,可是魔尊尤里?”
九栗点点头,看到夜疏深锁着眉问:“你确定没有看错?”
九栗坚定地点头:“不会错!只有她会穿这么奇怪的服装,我当时还觉得她那紫色的衣衫很美呢。”
夜疏捂着额头思索了半天,说:“可惜我自从失了些记忆,便记不清以前的人和事了。”
九栗明白夜疏作为活了上万年的神族,当年的上古恶战中一定听闻过尤里和他妻子的名号,甚至还谋面过,奈何一场闭关就忘记了所有。
“可是魔尊的妻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里是一万年前?”云畔自言自语。
“云容,那女子还是那样做了么?”尤里的妻子多拉喝了一口茶,问道。
“她已经被司圣救下来了,现在就在宫外侯着,小姐。”云容说,“是否让我将她喧进来?”
“什么?”多拉站了起来,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惊讶,“云容,快让她进来。”
云容应了一声就慌忙跑出去了,而多拉则坐了下来,脑中千回百转,很是复杂。
过了一会儿,云容带进来了一位女子,那女子身材高挑,长相素雅,但好似受了重伤,原本素白的衣衫上血迹斑斑。她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要花很大的力气。
她惊慌地环顾四周,看到多拉后疑惑地停下来。
多拉急忙对云容吩咐道:“云容,快扶她坐下来。”
“青黛!”九栗惊呼。
镜中的几人看到那女子的脸后,个个震惊地差点跌坐在地上。那清冷的仿佛快要消失一般的女子,赫然就是青黛!
“不,她是凰青。”夜疏盯着那女子,缓缓开口。一万年前能站在多拉身边的,无疑只有青黛的前世,神鸟素清。
“你的气色虚弱,神识不稳,怕是已经献出神鸟之心了吧?”多拉问道,她的眼中隐约有一丝担忧。
凰青轻轻点了点头,“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你是地狱的使者吗?”凰青以为她已经死了,几乎整个身子都靠椅背支撑着。
方才她亲自挖出了自己的心,然后亲手交给了凤芷。他应该已经得救了吧?那么无论接下来还有什么糟糕的事她都能忍受。
只是她明明记得慕青要带他去青丘之山,却在半道上遇到一个男人将他们堵住,然后一眨眼他便被那男人带到了这里。
那男人背后长着一双黑色的大翅膀,高贵而肃穆,就像地狱的幽灵使者,非常可怖。
“这里不是地狱,我家小姐从你被关进锁神塔里时就一直关注着你。”云容柔声对她说。
“叫我多拉就好了,”多拉说,”你真的愿意为他献出神鸟之心?没有神鸟之心,你的神识便会消散,甚至不会涅槃重生。你的付出他不会知道,就连你对她的情意,他可能都不会知道。你真的愿意这样做么?”
此番话柔和却伶俐,将要害之处全部一语道破。可凰青甚至没有停顿地说,“我愿意。”
如果长琴此刻在这里,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感觉。
听了凰青的话,多拉点了点头,满意地说:“也罢,从你几千年前放弃神鸟之位到他身边就能看出你的执念有多么深。而正是因为你这么深的执念,我才会救你。不过你愿意被我救么?这可是有代价的。”
凰青更是疑惑不解:“我,你能救我?我如今没了神鸟之心,生命已经无法复原,你怎么救我?”
多拉柔和地笑:“我说了,你有足够坚定不移的执念,所以我才有机会救你,让你的神识不会消散。但是其中的代价可能是你无法忍受的,比如说你可能会面目全非,甚至以另一种方式重生,或者你会去往另一个世界,再也见不到长琴。这样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