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一脸的后悔之色。
梁媗在旁只得笑着安慰一番,但她心里却知道,钟晴说是这么说,可哪能真有她选择的余地?
家族的利益,永远是被放在了第一位的,包括子女们的婚事,也完全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优先,更何况是像钟晴这样的嫡长女,她的婚事更不可能再有其他的考虑,唯一的使命便是把家族带向更辉煌的未来。
其中,尤以嫁入皇族祁家为最!
当年钟晴,不就是为了这个理由,被钟尚书给送进了二皇子府,嫁予了祁瑜吗?
尽管那时钟晴已经发现了祁瑜的阴狠与绝情,在二皇子妃杨氏的宴会上闹了一场,但她的拒绝还是被钟尚书给彻底无视,最后竟亲手推她入了火坑。
梁媗现在看着眼前还活生生着的钟晴,嘴角的笑不由得僵硬了起来。
“今儿的天气真不错呢,想必月色也佳,不如我们出去走走罢。”
“现在?”
钟晴有些跟不上梁媗的思路了,但她还是很快笑道:“也好,反正都坐了一天的车了,颠簸得也狠了,走走活络一下身子也不错。正好听说这附近的牡丹亭风景极好,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好,钟姐姐请。”
梁媗率先起身,携着钟晴就一起往外走去,青茼和念湘却连忙准备外出的茶果糕点、披风垫褥,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向牡丹亭而去。
今天也许路途遥远颠簸了,大多数的人都还没缓过劲来,一路上梁媗她们就没遇上几个人,但钟晴却反而笑道:“这样才好,人少些,等得我们去到了牡丹亭后,就不用怕那儿早有人了。”
“这说得也对,但有时候人还是要多一些才热闹的。”梁媗笑道。
“人多自然是好,可也得是熟人才行,这次要不是你突然也来了,我估计该是没趣极了。”
“怎么会没趣。”、
梁媗轻声地说:“钟姐姐你和长平公主殿下交好,这次再怎么说也该有她这一个熟人在啊,这又怎么会无趣呢。”
钟晴却叹道:“长平公主殿下此次并没有来。”
梁媗一愣,“没来?怎么会,陛下这样疼公主殿下,年年移驾夏宫避暑都是要携公主殿下同行的,甚至有一年没带上太子殿下,可长平公主殿下却仍然随驾同行了啊。”
钟晴就笑道:“没想到梁姐姐对这些还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梁媗眼角就跳了跳,但还是眉眼不动的笑道:“建安之中,长平公主殿下应该是无人不知了,我要是连这些事都不知道,才是奇怪吧。”
钟晴也笑,“这倒是,但这次真的不巧,长平姐姐在陛下动身前几日突然偶感风寒,不能随驾了。”
文帝身边的人,自然是不能有任何一个病者,要是不小心过了病气给文帝,那就才真是大事了。因此就算文帝对长平公主再疼爱,这次她也只能留在宫里养病,不能再随驾同行。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真是可惜了。”
梁媗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钟晴自然也一起叹息了一番,不过随后二人就抵达了牡丹亭,其后也就只有吟风对月之事,这茬两人都没有再提。
只是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在钟晴看不见的时候,梁媗眼里都会沉闷下来。
……
……
“小姐又怎么啦?”
“虽然不太确定,但估计和刚刚得知长平公主殿下没来的事有关。”
碧桐开云,东殿的花园中,青茼和念湘趁着梁媗一回来就突然练起了字来的空闲,躲到了屋外小声的交谈着。
“长平公主?我们小姐和这位公主殿下可是素来就没有什么交往,她来不来,小姐怎么会这么介意?”青茼不是很理解的看着念湘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但在钟小姐说完长平公主殿下没来的事后,小姐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念湘看着被银镀金穿玉华灯照得恍如白昼的殿宇,眉心轻蹙,她和青茼是一样担心梁媗的,只是她想得更多一些。而且比起青茼来,她对于梁媗也还不能算作了解,因此有些话她不好说,也不能说。
两人一时间就也只能在屋外穷担心了。
而此时屋内的梁媗,心里就真的是极其憋闷,完全就无法纾解。
长平公主在文帝的心中,绝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种特殊梁媗真是再清楚不过了,简直就是和梁思玄与梁姷一般无二,文帝待长平公主这个女儿真是再独一份不过。
虽然宫里有公主无数,但能像长平公主这般,博得文帝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殿下可就真没有了,甚至于比起皇子们来说,长平公主还要更能得文帝的宠。
若说得再过分一些,简直就连太子祁怀有时都是敌不过长平公主在文帝心中得地位的。
不然当年文帝在大崩之后,长平公主怎么还可能在贪婪寡绝的祁怀手下,坐拥富庶天下的三城五津,高享安富尊荣?肯定是文帝在病逝之前,就已经为长平公主料理好了所有的后事,让她可以尊荣一生。
这些文帝对长平公主的疼爱,梁媗可都是一直记得的,但没想到的就是,这次长平公主竟然没来。
浅浅的又叹一口气,梁媗下笔的力度不知不觉又重了。
“小姐。”
“什么事?”
梁媗头也没抬,还是专注在了书案上,对于青茼忽然的打扰也没有被吓到的意思。
青茼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儿一早老爷可是要带着小姐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