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姜公子来了。”
但就在梁媗正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梁雍就静静地待在一边吃东西的时候,双月却忽然走了过来,笑嘻嘻的就对着严氏禀道。
而双月也不过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顿时吓得梁媗差点就把刚刚才吃进去的冰笋百合雪梅香糕,给全都喷了出来。
“姜公子?他怎么会过来倦荷阁这边的?”梁媗接过旁边眼疾手快地青茼递来的松蒙,在努力的借着茶水把噎住的糕点好不容易的咽了下去之后,就赶忙对双月问道。
“是我吩咐的。”
可也不用双月开口解释了,旁边的严氏笑着就回答了梁媗的问题。
“是二舅母唤他来的?二舅母唤他来干什么呀。”梁媗颇有些无语和焦急的说道。
“不过就是经常听你二舅舅常常提起他来罢了,你也知道你二舅舅那性子,倔的不行又眼光极高,要是他看不上的人啊,那就算对方是当朝储君,那你二舅舅也只会是直言不讳的。”
一说起了沈云朗,那严氏可就立刻是一脸的无奈了。
而且一旦说起不满的地方,那也好像就是无边无际一般,只听得严氏继续似是不满的埋怨道:“这不,最近这段时间,你二舅舅不是又被太妃她老人家命与二皇子殿下一起编书修史嘛,但旦凡是有人一问起二皇子殿下的学识问题,你二舅舅竟只有一句‘不过尔尔’,这实是气人的很啊。”
沈云朗的直言不讳,那在建安简直都能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的了,那梁媗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而且别说她的确是知道的了,她那可是知道得有些太过清楚了呢。
毕竟“当年”就算是在发生了那件事的时候,就算是在看见了二舅母那绝望不已的神情之时,二舅舅不还是没有撒过一句谎吗?
不仅是对待别人,就算是对待自己竟也是那般“直言不讳”的人,除了她二舅舅外,梁媗真的就没再见过还有第二个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但是啊,就连你那个倔得不行又眼光高得不行的二舅舅,对子朝可都是赞誉有加,也已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过他了呢,这样的好孩子,我已经好久都没再见过了。而且不止你二舅舅,就连你娘亲在说起子朝的时候,也是夸誉颇多的,这样的好孩子,既然来了,我怎么能不多见见呢?”
严氏温柔的笑望着梁媗。
可她说的每一句话,却都是让得梁媗不能反驳的。
就这一点,梁媗也忽然就觉得,她二舅母的温柔笑容。此时看起来是多么的吓人啊。
怎么她身边就尽是这样厉害得不行的女人呢?
这只会让她显得越发的平凡和不起眼呀。
梁媗无语的望着她二舅母,想说些什么吧,但又始终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
在嗫喏了好一会儿之后,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而这边梁媗在绞尽脑汁的想做些什么来改变她二舅母的想法时,那边双月却早已经把姜朝给迎进来了。
“姜朝给师母请安,给沈姨母请安。”
“好了好了,快别多礼了,这边做吧。”在这儿,自然是严氏先开口了,她笑着让姜朝起身,然后又指了指梁媗的旁边,居然让他就坐在梁媗的身边。
“谢师母。”但也许姜朝和梁媗真的是非常有默契吧,就在他谢了严氏的赐坐,往低着头的梁媗这边走来的时候,竟就在还离梁媗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便停下坐好了。
而看见了这种情况的沈氏和严氏,却是相视一笑后,就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刚刚在我派人去唤你来的时,你师父他们在做什么?这么突然的喊你过来,会不会打扰了你们?”严氏笑着对腰背挺直的坐在了一旁的姜朝问道。
“不会的,在师母您派人来奚玉堂之前,师父和沈大人就只是在对一些名家大师的书法做欣赏而已,在后来听见是您派人来传令于我时,师父还让我尽快赶来,不要让您和沈姨母久等呢。”姜朝的声音虽依然还是清冷,但话语里的尊敬却是一点都不少的。
“那就好。”
沈氏和严氏对姜朝的这番回答,明显是满意的。
因此严氏笑着继续说道:“往常你到府里来的时候,大多也都是我正在忙的时候,有许多怠慢之处,子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今天难得明月带着漠珂和雍儿过来,我又早听说你与漠珂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幼时好友,所以我也就做主,让人把你先唤过来了,子朝可不要介意。”
“师母言重了。”
比女子还好看,如同蝶翼一般的长睫垂了垂,姜朝起身答道:“师母是为姜朝着想,姜朝又怎么会介意呢。况且我与漠珂,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清冷的声音,轻轻地划过了小小的亭子,就那样缓缓地落入了梁媗的耳内。
但如此好听的声音,此时之于她却就像落雷一般。
有时候她真的也会觉得有些讽刺,为什么曾经爱若性命的东西,到了最后却反而会变成了恨入骨髓的东西呢?
就好像此时此刻,曾经是她那样祈盼过的话语。
可等到终于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等到终于可以听见他在别人面前、在她的亲人面前承认他们那少得可怜的关系时,为什么她却已经对他只有避之唯恐不及的感情了?
“好久不见啊,那到也是,最近建安正是多事之秋呢,你们能碰到也是不易呢。”
但根本就不给还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