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从李延年口中听说过一些关于蛊的说法,虽然有时候它常会和虫一起连用,称为蛊虫,其实未必就是人们寻常见过的虫,只不过从形态上可以让人更容易理解而已。
杨幽一撬开蛊王的嘴巴,便迅速将铁钳倒转,顺势夹住了那团黑漆漆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杨幽手中的铁钳只是碰着了震灵虫,蛊王的干瘪头颅就已经在微微地颤抖着。
忽的我听见“吱呀”一声,让我汗毛倒竖,就如这死去了千年的蛊王被夹疼了在呼痛一般。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去想那声音从哪来的,杨幽将手一抽,那黑漆漆的震灵虫就给抽了出来。
那震灵虫黑如墨斗,全身曲卷如圆球,但在圆球的内边,却能见着枝枝节节毛茸茸的东西,缓缓蠕动,难道这东西历经千年,呆在蛊王口中还没死?但最让我大吞口水的,是圆球的边上沾着的一节枯黄的肉丝,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蛊王的舌头。
“傻愣着干什么,尸变了快动手!”我喉咙中正一阵阵翻涌着胃里的酸液,却听见铁叔焦急地吼了一声。
原来就在我的注意力被震灵虫吸引住的那两秒钟,蛊王身上的红毛已经长到了头上,而且越来越长,瞬间四周便充斥着酸腐的味道。
铁叔原本支起蛊王的撬杆,变作死死地压住蛊王乱动的头颅,我急忙将手中的黑驴蹄子往前一伸,眼见就要将它塞进蛊王的口中。
“呀!”
却在这个时候,乱颤的蛊王干尸竟然从口中发出一阵尖锐如划着玻璃的声音,震得我全身一颤,险些将手中的黑驴蹄子掉了下去,所幸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我忍着耳膜的剧痛,将黑驴蹄子狠狠地塞在了它口中。
尖锐的声音倒是一顿,不过刚才我一时手忙脚乱没塞密实,让它的嘴巴还是留下了一条缝,依旧发着呜呜的声音。
刚才那阵尖锐的声音如同针扎,我在正面被冲个正着,虽然刚才强忍着,但此时发作起来,整个脑袋如同要爆开一样,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杨幽眼疾手快,一手紧紧抓着那个铁钳不放,一手将我的后衣领一抓,带得我滚倒在地,又迅速地将蛊王口中塞着的黑驴蹄子封好。
这一切发生在几秒的时间内,蛊王口中的声音一停,身子倒乱动起来,似乎想要诈起扑人。我摔倒的时候,看见铁叔和杨幽两人拼命地用手中的撬杆和铁钳将它的身子压住。
虽然我想爬起来帮忙,不过刚才那一滚正好撞到后脑勺的伤口,痛得我差点晕过去,刚从地上爬起来,忽的一愣,原来我滚到了见着诡异画面的地面上。
刚才见到的画面实在太过惊人,只是我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棺材内蛊王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此时我见到地面上的水晶板还微微亮着,水晶里面,似乎有着一副图画,只是这幅图画如嵌在了水晶里面一般,正确地说,应该是一副3d图。
一棵巨树,枝节倒垂,长在了湖面上方圆几十平方米的小岛上,几乎占了一般有多的面积,而让我惊异得瞳孔大张的是,那棵巨树下,竟然也摆放着一幅棺材。
这是什么意思?如此栩栩如生地画,为什么会出现在水晶里面?难不成…………
我方想到这里,思绪就被胸口处的灼热打断了。这种灼热的感觉已经不止第一次出现了,我将手往胸口处的大衣口袋一掏,掏出了爷爷留给我的银针。
出行至今,这支爷爷流传下来的“探陵针”,或者说杨幽口中青花教的无生针,我都带在了身上,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可是在那画面出现之后,它便变得灼热无比,难道是爷爷显灵要告诉我些什么?
我忽的想起当初在南越王墓中见到青花教教宗隐藏在南越王赵佗墓下的坟包之时,银针也出现过这样的变化,当下将银针从纸包内掏了出来。
银针还是老样子,不过就算是隔着油纸和麻布,我都能感觉到它的灼热。我看了一眼地面上那面水晶板,将银针慢慢地刺了下去。我原本担心会刺不进去,可是那水晶板遇见银针,就如变成了豆腐般,一刺到底。
银针探陵术,如果针上带黄,表示地下无灵,便可安心刨地;如果针上变黑,切记莫贪;如果针身变红,那转身便走,留也不能留。
这是爷爷教我,虽然已经不大试用于眼前的环境,但我心中仍是忐忑得很。我将银针慢慢拔了出来,却发现银针在火把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紫芒,顿时让我额头冒汗。这不对啊,别说和爷爷讲的大不相同,就连和上次在南越王墓中遇见的,也不相同。
“啪”就在我大惑不解的时候,我听见身下的水晶板裂开了一条缝,就在我一愣间,又“啪啪”几声,整个水晶板都裂了开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人对危险的第六感,水晶一裂,我竟有即将掉下深渊的感觉,吓得我不顾后脑勺的疼痛,就地滚了几滚,远远避了去。
“臭小子,你趴在地上干什么,还不来帮忙!”我还未从水晶板的变化中清醒过来,便听见铁叔在后面大声吼道。
转头一看,吓得我三魂差点不见了七魄。那蛊王已经全身长满了红毛,坐直了半个身子,铁叔正将撬杆横在它脖子上,一脚踏着棺材做支撑,拼命地不让它翻起,憋得脸都红了,额头上更是汗如雨下。
而杨幽则是拼命地用铁钳压着蛊王红尸不断乱动的双手,同样是累得满头大汗。靠,不是说黑驴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