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口的满口酥是一家老字号糕点的主打品牌,顾名思义,入口酥香,内里却又甜软香滑,极具特色,是彭瑾和暖暖、刘湛、刘澈三姐弟的最爱。
“好。”彭瑾柔柔一笑,温声应道。
她喜欢刘识时时刻刻都将他们娘几个放在心上,这样平淡而琐碎的温暖,总让人不由地生起一股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从容和幸福来。
刘识和彭瑾夫妻二人相识一笑,挥手作别。
待刘识的马车驶出了王府街巷,彭瑾才转身回了院中,径直去了学堂,看三个孩子读书去了。
新辟出来的用作学堂的小院儿,刘识为其题名为“仰高”,出自《论语》中颜渊赞颂孔夫子的话——“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寄寓了他对孩子们的期望——才学品行各有建树,孜孜不倦,毕生追求。
彭瑾进去的时候,正好有朗朗的读书声响起,均是《论语》中的名句: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
……
只能清脆的童声,如檐间的风铃,在清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悦耳动听、节奏鲜明。
彭瑾止住脚步,立在镂花的抄手游廊下聆听,嘴角微微上扬,一片快慰。
暖暖尚好,毕竟是姑娘家,没有人要求她读书做学问,甚或是参加科举考试博取功名,只要她认得字、会读书,学过《女诫》等专类文著就行。
当然了,彭瑾私心里还是希望暖暖能够接受和刘湛刘澈两兄弟一样的教育。
书籍能够增广见闻,开拓眼界心胸,教人明理,催人奋进,多读好书于人的一生都有益。
但是刘湛和刘澈如今也有六岁了,再大一些,家里的学堂就未必能够满足他们的读书求知了。
毕竟张伦为人洒脱不羁,教学也幽默风趣不假,但是这样的夫子和教学风格,利于启蒙,却不利于孩子在读书做学问上的进一步发展。
而刘识又有公务缠身,未必有那么多时间亲自教导刘湛和刘澈,所以等两个孩子再大一些,就要考虑送他们去书院的事了。
当然国子监也是一种选择,只不过国子监的教育一向是偏于成人化,刘识和彭瑾都担心刘湛和刘澈去了会吃不消。
好在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可以慢慢选择。
彭瑾驻足良久,脑海里转过这许多念头,最终转身离去,没有打扰孩子们读书进学。
下晌刘识从枫露斋回来,果然给彭瑾和孩子们带了前门口的满口酥。
彭瑾泡了一壶清茶,一家五口便坐在庭院里的藤萝花架下,品茗尝点心,闲话家常,好不自在舒适。
“对了,他们打算过两日就启程回红河县,你准备一些贺仪,到时给他们送过去,也算是咱们的一点心意。”说要午宴的情况,刘识嘱咐道。
彭瑾微笑点头应下,又问:“你觉得封多少合适?”
“你看着封吧。”刘识笑道,“多少都是个心意。”
这两人能有机会进学读书,还能参加科举考试,家里的条件都尚可,也不必靠着他们这点贺仪做盘缠。
彭瑾点点头,心中自去盘算拿多少贺仪多少合适。
“对了,关于湛儿和澈儿入学堂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彭瑾又问。
刘识正轻呷一口清茶,眯眼回味,闻言睁开眼睛,思索片刻,道:“前两日去周府时,我特地和伯父讨论过这个问题。”
周贺做了半辈子的国子监祭酒,于教育人才上颇有心得,刘识找他商量也在情理之中。
彭瑾轻轻点头,静待下文。
“伯父的看法和我们一样,认为国子监的教育偏于成人化,湛儿和澈儿都还太小,只怕会吃不消。”刘识沉吟道,“伯父觉得,考虑到湛儿和澈儿尚且年幼,可在家中再读两年,等到他们十岁上在去书院也不晚。”
主要是张伦看起来洒脱不羁、自然fēng_liú,但是有时难免恃才傲物,对事物的看法也难免偏狭不得当,刘识和彭瑾都担心等刘湛和刘澈长大了,会深受其影响,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难以融入这个社会。
要不然,以张伦的才学,还可以再多教他们两年。
“那伯父有没有说他觉得哪家书院更适合湛儿和澈儿?“彭瑾又问。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在教育人才方面,刘识可不比周翯更有经验和远见。
“考虑到湛儿和澈儿年纪还小,伯父觉得最好还是让他们留在京城或者是京城附近。”刘识回道,“我和伯父都觉得,京郊的栖霞书院就很不错。院长还是伯父的学生,教育孩子是讲求顺应自然天性,因材施教,合理引导,最适合湛儿和澈儿这样年纪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彭瑾笑道:“栖霞书院我也曾经听说过,风评不错。既然你和伯父都觉得那里适合湛儿和澈儿,等再过两年,就让他们去吧。”
说是这样说,然而一想到自打生下来起就一直围在她身边的刘湛和刘澈,很快就要离开她去书院求学,彭瑾现在心里就觉得苦涩不舍了,脸色也随之暗淡下来,不见先前的惬意轻快。
刘识边笑着安慰她:“栖霞书院就建在京郊的栖霞山上,离城中并不算遥远,京城的学子都可以每旬休假回家探亲,你不用过于忧虑和不舍。”
孩子们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总是要离开大人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