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王姐姐你还害羞了呢!”陈氏吃吃地笑道,见王佳面皮薄,又有人从远处走来,这才停住。
等到日暮时分,金乌西坠,余辉染红了半天的云霞,落在霸陵郊野之间,到处都是夕阳色,暖熏熏得醉人。
陈氏便笑着将众人都送上了马车,见人都离开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都没有出什么岔子吧?”陈氏招来乳母安氏问道。
其中有一段时间,大家都自由踏春游玩,她陪着彭瑾和王佳诸人,难免有照看不到的地方,就嘱咐乳母安氏代为四处巡视,防止意外发生。
安氏摇摇头,笑道:“奶奶做事一向妥帖,哪里会有什么差错。就连那一群孩子,也都相处得十分好呢,又是比赛放风筝,又是吟诗的,玩得不亦乐乎。”
听安氏这么说,陈氏这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不是没有不愉快发生,而是等到安氏注意到的时候,事件的主角,暖暖和刘湛刘澈三姐弟,就已经凭借自己的力量很好地解决了这件事。
马车上,彭瑾看着几个孩子献宝似的捧给她许多不属于他们的珠宝首饰、扇子文玩等物,顿时一脸严肃地问道:“这些东西,你们是打哪里得来的?”
她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孩子品行不端,动手偷窃,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暖暖和刘湛刘澈三姐弟品行端方,绝不会做偷盗这等苟且之事。
她只是担心孩子们少不更事,做了不合宜的事情,所以想要问清楚,以便及时地矫正他们。
“这都是他们参加比赛输给我们的!”暖暖骄傲地答道。
“谁让他们看不起我们,说我们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呢?自恃身份,骄傲轻敌,活该他们输给了我们!”刘湛接着说道。
“你是说,有人笑话你们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彭瑾微微蹙眉,旋即调试好心情,如往常一样平静地问道。
她看孩子们一直都玩得欢快,所以也没有多想,直到刘湛这会儿向她抱怨说有人自恃世代宦居京城,家世显赫,就看不起他们这些刚从外地回京的外官的孩子,她才知道孩子们还受了这样的委屈,不由地十分心疼。
“对啊。”刘澈撇着小嘴说,“我们只是说了两句‘京城的风筝样式真多’这样的话,就被他们指着鼻子嘲笑了。”
京城的风筝样式本来就很多嘛,不仅是风筝,就是花木的种类、玩赏的项目之类的,都很繁多新巧,不少他们在外地时都没有见过,所以这才真心赞叹的嘛!
谁知道那些人这么不友善,竟然会因为他们的好奇、夸赞就嘲笑他们的“无知”“土气”。
彭瑾闻言眉间微蹙,有些担心孩子们会因为这件事而受挫,影响以后的人际交际,正要安慰他们两句,就听刘澈又得意地说道:“不过,他们也没有讨到便宜,被姐姐和哥哥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彭瑾脑海中下意识地就出现暖暖一言不合就动手,将一众孩子都打趴下求饶的场景来,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好笑,看来在她的心中,已经认定暖暖女汉子的形象了。
“哦,你们是怎么教训他们的?”彭瑾扫了一眼眼前堆着的战利品,收起脑海中那些可笑的想象,询问暖暖和刘湛。
“也没有怎么教训,就是和他们比赛了一下放风筝而已。”暖暖毫不在意地说道,就像是这只是一件和吃饭一样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一样,“三月三是放风筝的好时节,既然是放风筝,就要比一比谁的风筝放得又高又远,可不是比谁的风筝款式新奇的。”
而款式新奇的风筝往往平衡力、轻巧度等都不好掌握,难以飞得高远。
再加上暖暖动手能力极强,伸手灵巧敏捷,放风筝这种事不知做了多少回,早就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
所以想当然的,那些夸耀自己风筝款式新奇,嘲笑暖暖和刘湛刘澈“老土”的孩子,都吃了一记狠狠的教训。
暖暖一向信奉,能动手就别瞎叨叨,这倒真是她的作风。
彭瑾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娘亲您是没看到,那些人见姐姐的风筝放得这样好,顿时都傻了眼了,满脸不甘愿地将他们的赌注都交了上来。”刘澈得意洋洋,像是那些战利品都是他自己放风筝赢得的一样。
彭瑾好笑,然而目光触及那一堆战利品时,笑容就淡了几分,和蔼地暖暖道:“这些东西都是你凭借自己的本事赢得的,就算是你自己的了。但是,你就这样毫不客气地收了起来,有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他们以后可能就会因为畏惧你的能力,而不和你一起玩耍了呢?”
其实彭瑾是想说,暖暖这样做完全不给别人留面子,会影响她以后的人际交际状况的。
有时候示敌以宽容,和谐人际关系,才能在以后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顺畅。
不过,为免影响暖暖以后的人际交往,她选择了换一种方式来开导,免得一不小心将暖暖教成了一个凡事只为别人,没了自我的人。她的孩子,怎么能成为一个烂好人,任由别人欺负揉捏呢!
或是长成一个虚与委蛇、没有真心的人,那她可就后悔得哭都没有地方去了。
“我没有就这样收起来啊。”暖暖瞪着一双杏核大眼睛,认真地答道,“我给了他们机会和我再比试的,可是,他们都失败了。”
暖暖摊开手,一副“他们这么笨,我也爱莫能助”的表情。
彭瑾被逗乐了,觉得暖暖这样也好,既不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