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倭人性情阴沉狠厉、冥顽不化、刚愎自用,譬如小清潭周围民众信奉巫觐一样,他们对君主上级的命令绝对遵从,只怕难能降伏。若是攻心不成,唯有以武力震慑……”
彭瑾斟字酌句,将自己的一点见解写在信中,希望能帮助刘识点滴吧。
安老大因为担心刘识的安慰,所以这次他亲自前往送信,并打算留在那里辅助刘识。
来泉州已近一旬,云雾和安鸿升母子俩都适应了新的环境和生活,安老大也不用再忧心她们娘俩儿了。
现在,是他尽下属的职责的时候了。
一骑绝尘而去,安老大日夜兼程,原本两天的路程,他硬是只花费了不足一天就到达了。
安老大到达时,刘识正在和星夜兼程赶回来的总兵于得水商议军策,着安老大在门外花厅等候。
等到议事完毕,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刘大人高瞻远瞩、计谋深远,实在是让我等佩服!”议毕,于总兵心悦诚服地抱拳道。
刘识抱拳回礼,笑道:“我这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若是没有于大人和各位将士的帮助,这海防计划也难得实现。所以,此事,就拜托给各位了!”
历朝历代,对于海防都不甚重视,刘识却觉得提前布防,防患于未然,远胜过敌人攻来时来再上阵拼杀的要好。所以,他这段时间仔细地思量海防计划,又和于总兵等有经验的将官根据事情仔细斟酌,总算是把大体的章程拟写出来了。
于总兵等人肃然齐声道:“驱逐倭寇、保家卫国,是我等将士的职责!”
“那要是没有别的事,我等就先下去着手布防准备了。”于总兵代表请辞道。
“有劳各位!”刘识亲自将人送到门外,待于总兵等人走远了,这才亲自出门,准备去花厅见安老大。
安老大早就在于总兵等人出来时,就跑到花厅门口张望了,一见刘识送完人从议事厅里出来,他立即便阔步迎了上去。
“大人!”
“安大哥!
问候声几乎同时响起。
两人默了默,又都哈哈大笑起来,半年多未见的些许生疏随着这爽朗的笑声,瞬间都消弭不见了。
“走,屋里说去!”刘识引着安老大重新又去了花厅,笑道,“正好让老三他们也来见见你!许久未见了,他们可是念叨你这个大哥好久了!”
安老大一面跟上,一面笑道:“方才大人在和各位大人议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见过了!那几个小兔崽子,一见我来了,就说要去准备酒肉好好地招待大哥,以我看来,他们分明是自己嘴馋了,却那我做借口!”
刘识哈哈大笑:“这样说来,倒是我最近太忙,短了他们的吃食!”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花厅。
各自坐定之后,安老大从怀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书信,递给刘识,笑道:“这是夫人和小姐公子们给大人的回信。”
刘识一见那信封鼓鼓囊囊的,几乎要被里面的信件给撑裂了,不由地莞尔,神情略微激动,笑道:“这么厚的书信!不知道要说的都是些什么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刘识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好奇,并没有立即将书信拆开来看。
安老大大老远地过来,两人又是半年多未见,刘识有好多事要问呢。
“这半年你们在红河县过得怎么样?那里一切都还好吗?”刘识按捺不住心急,忙开口问道。
“都挺好的!”安老大笑呵呵地说:“就是大家伙儿都挺想念大人的,总想着再回到大人的治下!幸而新任的知县是个明理爱民的人,不然的话,这么大一缸子醋,非得把他给酸死不行!”
刘识闻言忍不住笑,又颇为感慨地叹息道:“除非是将来巡抚西南各地,否则我是没有机会再去那里任职了。”
大齐朝的规矩,官吏是不能在一地连任的,而他现在已经做到了泉州知府一职,将来如无大错,定然会慢慢升迁,若是要再回西川,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赵先生现在怎么样?”刘识又问。
先前清剿惩处观音山贼匪之后,详知当年那些秘闻的赵铣为了自保,主动请辞,弃官从商,继续到红河县做山货收售的买卖。
刘识每每想起此事,就为赵铣哀叹,又为红河县的百姓庆幸,若不是赵铣要避祸,以泉州倭寇侵略严重的情势,只怕山货收售的生意他也未必有能力顾及。
“别提了!”安老大一拍大腿,笑答道:“赵先生只怕很快就会成为红河县,甚至是周边县邑商贾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观音山贼首的身份公开之后,赵铣的身份也为安老大等人所知,对于沙场征伐、屡立奇功的赵铣,安老大是十分好奇和仰慕,所以时常去找他切磋一二。
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竟然打出交情来了,闲暇之余,便常常在一起喝酒吃肉、切磋武艺,过得是好不快活!
刘识见安老大这话说得严重,但是整个人的神情却十分轻松,还略带戏谑,就知道赵铣在红河县过得不错,所以并不担心,微笑着等着下情。
“大人是不知道啊,这赵先生简直就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安老大一脸赞叹地说道,“有眼光,有算计,更难得的是,还有很多商人都不具备的仁心!”
商人逐利,赚钱成了他们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的最终要旨,至于此外的其他,很少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但是赵铣却不这样,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