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府衙里,王定国以指点着桌面上的报呈和私信,嘴角露出一抹意味?6??名的笑,对着心腹幕僚感叹道:“这个刘识,也不是耿直不知变通嘛!”
虽然无视他的命令在先,私自处决了吴忠,但是事后还知道写封私信向他说明缘由,缓和关系,可见此人心机城府如同他刚烈的行事作风一样,都不容小觑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该不把大人您的私信放在眼里,私自判处了吴忠秋后问斩。”幕僚愤愤不平。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自打王定国调到西川府任知府以来,天高皇帝远的,一人高高在上,到处都是奉承巴结的声音,还从未遇到这次这样的难堪。
若不是吴忠真的是罪不容诛,刘识此举又无意间替王定国避免了万民所指的下场,王定国焉能这样轻易地就放过了他!
王定国沉下脸来,低声道:“这个刘识之所以敢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定然不是因为耿直冲动,缺乏谋略,只怕是身后自有了不得的依仗。这件事,就先这样揭过去吧。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在他治下还有刘识这样可能大有来历的人,竟然敢私自处决朝廷命官,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安。
一山不容二虎,这西川府,只能有他一个王!
幕僚拱手称是。
王定国沉吟片刻,又复笑了起来,道:“正好,西川府每年一次的赏花会又要开始了,到时候,别忘了递个帖子去红河县衙,把这位知县大人给请过来,本官倒要亲自会一会他,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手段通天!”
笑意阴冷,不见半点温度。
“但是,在这之前,一定要给我调查清楚这个刘识的底牌和依仗!”王定国收敛笑容,沉声吩咐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幕僚拱手应下,转身立即办差去了。
王定国拿起书案上的报呈和私信,又盯了好一会儿,自语道:“在这西川府,本官就是天,所有的人,都是本官的臣民!”
敢不听话,哼哼,那就一定要让他知道后果!
随手,王定国将报呈和私信焚化。
若是将来刘识和他对上了,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却不上报州府,就是一桩罪责。
不过,还是希望两人没有对上的一天吧。
王定国长叹一声,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地闭起了眼睛。
而此时,刘识正在后院高兴得哈哈大笑,因为经过两天的精心引导之后,暖暖终于会叫“爹爹”了!
虽然听起来依旧像是在说“得得”,但是每每此时,暖暖都会看向刘识,一脸欢喜地伸手要刘识抱抱!
就跟对着彭瑾喊“囊囊”一样。
可见是真的在叫爹爹!
只是年纪太小,因为发声还不准,才听起来只是相似罢了。
“小姐真是聪慧!”洪嫂子赞道,“奴婢在家时也听说过早慧的,但是像小姐这样七月扶床,八月喊‘娘’,九月喊‘爹’的还真是不多见!只怕,过几天,小姐都能满地乱跑了呢!”
彭瑾听得心里乐开了花,嘴里却还在谦虚道:“哪里就要洪嫂子你说的那样快了!”
而且,小孩子太早走路的话,会对还未完全发育好的腿部骨骼造成压迫,反而于日后的健康成长不利。
刘识却觉得洪嫂子说得很对,弯身对正在满床乱爬的暖暖笑道:“暖暖快快会走,等你学会走路了,爹爹就带你一起去街上,买泥人,吃糖葫芦,看戏……”
暖暖爬得正开心,才不理会刘识呢,突突突地爬到床那头,又突突突地爬回来,玩得不亦乐乎。
刘识就从床头跟到床尾,又从床尾跟到床头,絮絮叨叨。
因为幼时未曾享受到父母的呵护,所以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刘识总是恨不得将所有的爱都给暖暖。
彭瑾看着父女俩你追我赶的有爱情形,掩唇直笑,一脸的幸福。
洪嫂子早就在刘识做二十四孝老爹时就悄悄地退了出去,免得刘识回头想起来自己今日的表现,觉得尴尬,有失一家之主、一县之长的威严。
小孩子的成长,总让人觉得似乎是一下子就完成的。
在继暖暖会坐,会模仿大人甚至是自己想法子剥鸡蛋之后,彭瑾第二次这样感叹。
自打会叫了“娘”和“爹爹”之后,暖暖的语言能力突飞猛进,看到鸡蛋会激动地伸手去抓,嘴里急呼着“蛋蛋蛋蛋”;
看到长颈鹿等玩偶,会模糊不清地叫“宝宝宝宝”,还会把它们抱在怀里,用胖乎乎的小手轻拍着它们,就像是彭瑾哄她睡觉时那样;
会在吃奶时,一面用力地拉扯彭瑾的衣襟,一面急切地说“奶奶奶奶”……
甚至于,彭瑾再哼眠歌时,暖暖也能哼出偶尔合拍的曲调了,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是吚吚哑哑的不成调子。
大家都看得啧啧称奇。
彭瑾有时会突发奇想,趴在暖暖的耳边低声问道:“说,你不会是穿越来的吧,要不然怎么说话这么早,看起来这么懂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但是等在看到暖暖一脸稚儿的懵懂模样,傻乎乎地看了她一会儿之后,就立刻笑嘻嘻地爬走,去抓住布偶就啃咬时,彭瑾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暖暖一天天地长大,刘识的知县生涯也慢慢上了轨道,有序安定起来。
处决了吴忠,处理了后续麻烦的事务,刘识便开始着手处理历年积压的卷宗。
有吴忠在前头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