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话别一番,刘识等人这才登车而去。
路上,彭瑾对刘识叹道:“错过的何止许安和兰儿的喜酒,就是睿哥儿的满月礼马上就到了,却也赶不上了!”
刘识握住彭瑾的手,安慰道:“年后开春,天气暖和之后,父亲和大哥一家三口就要启程南下了。到时候,不愁没有机会弥补。”
彭瑾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至于睿哥儿的满月贺礼,只能吩咐李嫂子届时再送过去了。
李嫂子和丈夫李林同出于彭府,吩咐她送过去最合适。
此次远赴数千里之外,刘识因为职位是他自己选择的,又一心于任上有所作为,所以倒是没有自古以来京人外放边地的背井离乡的贬谪之感。
彭瑾因为前世动辄飞到大洋彼岸,经常绕着地球转,也不觉得红河县有多远。倒是来到大齐朝这么久,第一次出远门,看看这千年前的风光,彭瑾显得兴致勃勃。
夫妻两个指点着路旁逝去的风景,有说有笑,遇到有来历典故的,刘识还会仔细地跟彭瑾介绍一番,是以一路过得闲适有趣极了。
至于风餐露宿,基本没有。
刘识和彭瑾就是不顾念自己,也要顾着暖暖。
所以一路上他们宁愿耽误点时间,也不愿意错过驿站或是客栈。
反正刘识登程赴任得早,时间上比较充裕,也不怕耽搁这一时半刻的。
这么算下来,他们此行倒是跟游山玩水差不多了。
走的又是熟路,又有安老大等高手护卫,一路上也极为太平。
偶尔遇见一两个小毛贼,几招不过,就被安老大等人打趴下了,求爷爷告奶奶地讨饶。
若是往常,对于这样的小虾米安老大是不放在心上的。
不过如今刘识官职在身,自然不能再任由这些人为祸乡里。
遇到那等实在是生计所迫,没有办法才想着来偷盗抢劫的,刘识就小惩大诫,施舍钱财;对于那等刁钻狡猾,一味好吃懒做的,刘识二话没有,让安老大带着他的手书,直接送到衙门,关进大牢了事。
云雾便笑道:“三爷这一路过去,倒是扫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安老大便会凑上去,涎着脸说:“其实,那些人,多半是我擒住的!”
一副讨要夸奖的模样,让他手底下的弟兄们都不忍直视。
他们毫不怀疑,若是安老大身后长着尾巴的话,此时早就摇的欢快,乞求云雾摸脑袋夸奖了。
安老大那样一个豪气干云的江湖大佬,居然成了这样子!
而且没有络腮胡子遮挡的安老大,竟然成了一个白面小生,就连左脸上那道刀疤都无损他的美色!
这还是他们心目中那个粗犷豪爽的大哥吗……
他们不知道,于安老大来说,曾经那些大刀加颈都不皱一下眉头的英雄豪气,不过是为了变成另外一个自己,好与过去那段屈辱的黑暗岁月彻底诀别。
现在,在云雾的误打误撞之下,安老大解开了心结,自然是不再刻意将自己伪装成粗犷豪爽的江湖草莽形象,一切都能从心而出。
而云雾是他喜爱的女子,不论云雾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好,觉得高兴,乐颠颠地去配合。
每每此时,云雾便斜飞安老大一眼,然后在安老大的满脸委屈中,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软地扔给他一壶水或是一块干粮。
安老大便笑呵呵地接了,愈发高兴起来,一张没有络腮胡子遮挡的脸便更加生动,灿烂的笑能让人忽视那碍眼的刀疤的存在。
对于云雾这等“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举动,安老大甘之如饴,十分享受。
其实,云雾得知安老大蓄胡子的原因之后,特地和安老大道了歉,又让他把胡子重新蓄起来。
安老大却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他不想将来他的孩子长大了,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
云雾便啐了安老大一口,红着脸叱一声“没羞没躁”!
两人都还没有成亲呢,安老大就当着她的面大喇喇地提孩子的事了!
云雾和安老大之所以至今还没有成亲,倒不是像许安和兰儿那样,因为挑选的吉日没到,他们是根本就没有去挑日子!
一来,两人都要随同刘识赴任,又是刘识和彭瑾的左膀右臂,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仓促之间办婚事,别说是他们两人了,就是彭瑾都不会答应云雾就这样草草出嫁了!
二来,安老大觉得自己身无长物,连娶云雾的聘礼都没有,就这样匆匆成亲的话会委屈了云雾,所以便想先挣些银子,至少能拿出聘礼钱,再购置一进小院子。不然,总不能成亲之后,他还和云雾一个住在灯笼巷刘宅前院,一个住在后院吧!
想想那样孤枕的长夜,安老大就觉得心里跟猫抓似的难眠。
为此,安老大特别不好意思地第一次和刘识提了工钱的事。
在此之前,安老大向来都不为银子的发愁发愁,也不会和刘识这么“斤斤计较”,但是都要成家了,总得有份稳定的收入来养活妻小不是!
总不能老是靠着“劫富济贫”。
刘识见安老大那副羞愧难当又不得不开口的模样,便拍着他的肩头道:“于私,咱们是生死兄弟,兄长成亲,我帮忙筹办也是理所应当;于公,你既然率众投效于我,那领工钱也实属应当。安大哥大可不必如此不安。”
安老大便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刘识当即给安老大每月五两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