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识本来想要拒绝,又一想,他不睡,估计彭瑾也睡不安心。
再说此时事定,他心里一松,确实也觉得有些疲倦了。
于是刘识便笑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倒是真的觉得乏困了。左右这会儿无事,咱们都好好地歇歇吧。”
说罢,刘识就要躺下。
彭瑾忙去推他,劝阻道:“你去暖阁休息吧。”
产房里到现在都还有着淡淡的血腥气味,她身下新换的小褥子这会儿估计也沾上了血迹,实在是不宜让刘识也睡在这儿。
刘识拍拍彭瑾的手,笑道:“贴着你睡,我才安心。”
彭瑾为了他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他若是因为她身上没干净就分床休息,也太没有心,太对不住她了!
“乖,朝里挪挪,给我腾点儿空。”刘识笑道,“你若是让我半边身子悬空而睡,我可休息不好!一会儿哪里还有精力去接待客人。”
见刘识态度坚决,彭瑾既觉得暖心,又觉得不好意思。
哪一个女人不想在喜欢的男人面前美美地绽放的?
偏偏她要在最不清爽的时候和刘识同榻而眠……
彭瑾到底还是不忍心刘识受累,也抵挡不住被他用心呵护的温柔,往里挪了挪,将边上干净柔软的空位腾给刘识。
刘识笑着上、床躺下,揽了彭瑾在怀里,轻声道:“睡吧。一会儿又得累呢。”
等彭瑾产女的消息传出去,来恭贺的人只怕不少吧。男宾他可以应酬,女眷还得彭瑾出面接待,少不得费神劳心。
彭瑾温顺地点点头,将头枕在刘识的肩窝处。
夫妻俩相拥而眠。
大概是昨夜一夜无眠,又一直心神紧绷,刘识和彭瑾实在是倦极,很快便双双都陷入了熟睡之中。
直到云雾过来禀报,说是诚意伯府有人过来,恭贺刘识高中会元。
诚意伯府的诸人一直都紧盯着刘识会试的事呢,这么早就得到了消息,也不足为奇。
“来的是谁?”刘识一边起身,披上外衫,一边问道。
云雾垂目回道:“是大爷和三爷。不过,听说奶奶早上刚产下了小小姐,两位爷又着人回伯府报喜去了。估计,不多时,太太她们大概也会过来。”
彭瑾听见了,便要起身,却被刘识拦住了。
“你刚生产过,身子虚弱,不宜劳累,只管歇着。”刘识又将彭瑾按在了床上,笑道,“即便是母亲她们过来,也断然没有在此时让你去请安的道理!”
昨夜彭瑾分娩时,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诚意伯府求援。
刘识想,大概是因为那些家人一直都指望不上,所以他才从未想过去依赖他们,哪怕是在彭瑾分娩这么关键的时刻。
既然如此,她们又有什么资格在彭瑾刚分娩过后,就让她费力去接待请安呢!
彭瑾见刘识态度坚决,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便顺从地又躺下了。
正好外头传来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啼哭,彭瑾的一颗心顿时全都系在女儿身上了,其他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快去把小囡囡抱过来!”彭瑾忙搭着刘识的手,起身半躺着,着急吩咐云雾。
云雾笑着应了声“是”,忙去隔壁让**母将孩子抱过来。
大概是刚才云雾提到了让**母奶孩子的话题,所以这会儿彭瑾见到自己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女儿,被**母抱在怀里的时候,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好似孩子被**母硬生生地从她身边夺走了似的。
又不好对着无辜的**母发作,彭瑾只好招招手,道:“快把囡囡抱给我。”
刘识见彭瑾着急,便上前接过了女儿,笑着抱给了彭瑾,还像模像样地指导彭瑾该怎么样正确地抱孩子。
看得云雾和**母都忍不住笑。
也许是出于母亲的天性,彭瑾虽然怕弄伤了孩子,不敢给她翻身,但是抱孩子还是很快就上了手,远比刘识这个“老手”熟练。
看得刘识忍不住有些怅然失落。
然而外头已经又在催了,刘识只得不舍地暂别了妻女,去前头接待刘诚和刘让去了。
彭瑾目送刘识离开,便请教**母该如何给孩子喂奶。
**母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她当初可是战胜了许多的竞争对手,这才留下来给小小姐做**母的,正高兴着呢,想着留在了这样的人家奶小小姐,说出去也觉得风光!
可谁知道一转眼,三奶奶竟然决定亲自奶孩子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辞退她了吗?
**母费了老大的劲,才回过神来,忙收敛了神色,上前仔细地教彭瑾应该如何喂奶。
却也不敢不尽心,免得这就被撵了出去,丢了这份儿好差事。
只要主家还让她担着小小姐**母的名声,奶不奶孩子的,倒是还在其次。
彭瑾得了**母的真传,便掀起了衣襟,尝试着人生中的第一次喂奶。
**母见状,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奶奶,小小姐才出生不到两个时辰,现在喂奶,是不是早了一些。”
老话说,刚出生的孩子,是不会感觉到饿的,得喝上三天的清水,冲干净了肠胃,才能吃奶呢!
可是让小小姐饿三天再吃奶,这话**母可不敢说给彭瑾听。
大户人家的女儿,都是千辛万苦地娇养着,可不比寻常贫街陋巷里的孩子。
“我试试。”彭瑾笑笑,并不多解释。
她听医生的!
记得以前去医院探望刚分娩的朋友时,医生都特地嘱咐两个小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