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一旦需要用武力去解决,就注定充满血腥和杀戮。
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死的死,伤的伤,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麻六与“狼牙棒”、“鬼头刀”追上来见此情景,都领教过小马的厉害,远远缩在一旁,不敢上前。
小马手持蛇形长剑,走到护法跟前,扯下他的蒙面黑巾,言道:“二十五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黑白通吃的汪洋大盗姓屠名断,绰号‘万里横行’,凭着一把灵蛇剑和刁钻狠辣的剑法,硬是把蜀中一带搅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此人阴狠歹毒,每盗一户,必屠杀殆尽,不留活口,双手沾满血腥。虽然黑白两道都曾追捕过他,但他狡猾险诈,行事诡秘,几次都让他侥幸逃脱。十五年前他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从此再没有消息。没想到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但一向独来独往的大盗竟肯受制于人,甘心做一个什么‘血魑堂’的护法,实在令人费解。你们追杀慕容山庄的人到底目的何在?”
屠断阴笑道:“你既然知道老夫的威名,就应该明白凭真本事你哪里是老夫的对手。可恨老夫一生算计人无数,今日竟阴沟里翻船,着了你一个毛头小子的道。既败于你手,要杀要剐随便,老夫无可奉告,但你今日既与我血魑堂作对,离死已是不远了。”
小马冷冷的道:“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两件事:第一,如果我决定要做一件事,即便必死无疑我也一定会做;第二,千万不要高估自己的忍耐力,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一个人开口。”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吓唬不了老夫。老夫此生杀人无数,荣华富贵也早已享够,何惧一死?你就给我个痛快吧。”屠断说得凛然,但明显色厉内荏。
一个人越是享受惯了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就越是贪生怕死。小马心里自然明白,于是冷笑道:“死法有很多,若死得痛快,那固然能充充好汉,只不过若是受尽折磨才咽气,那种滋味就绝不会好受。又或者叱咤风云一辈子,临老成了个废人,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才真是痛苦。”
说完灵蛇剑往屠断左腿一扎,狠声道:“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耗,我数到三,你若不说,就先断你一条腿,让你从此改名‘万里爬行’。”
屠断咬牙道:“老夫横行一生,难道还真怕了你不成?”
“一……”小马的声音决绝而冰冷。
“你简直就是魔鬼。”屠断额头开始冒汗。
“你错了,我比魔鬼还可怕,二……”
“血魑堂是不会放过你的。”
“三……”小马手上力道一重。要让恶魔臣服,有时候你只能表现得更像恶魔。
屠断额头冷汗如雨下,嘶声道:“老夫只是奉命捉拿慕容家那丫头回去,作为跟慕容云天谈判的筹码,具体缘由除了堂主自己,恐怕无人知情。”
“从头说起。”
“三天前堂主飞鸽传书于我,说慕容云天的女儿将在近日返回慕容山庄,要我沿途设下关卡,将她擒获。今早老夫在杭州城外截停她的马车,要她在杭州城内逗留几日,老夫初时以为车内之人便是慕容家那丫头,是以并不曾在意那赶车的人。后来发现中计,便一路追赶到此。”
“倘若你们得手,下一步又将如何?”
“老夫一旦得手,便会飞鸽传书给堂主,在杭州城内等候他的指示。”
小马皱眉道:“你们堂主究竟是谁?行事竟如此诡秘。”
“堂主一向行踪飘忽,每次出现都戴着面具,我虽是护法,却是未曾见过真容。老夫当年若不是欠人家一条命,又如何会隐姓埋名甘心当一个护法。”屠断言语之中似有些不忿。
小马寻思道:“屠断倘若迟迟没有消息,堂主自然会另外安排人手沿途截杀,前路多凶险,我理应助慕容姑娘一臂之力。只不知这堂主是何方神圣,又是因何事与慕容庄主为敌?血魑堂在江湖上鲜有耳闻,但连屠断这样的人都能罗至帐下,想来定然不简单,慕容山庄此次怕是要遭逢浩劫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数丈外响起说话声,声音宏亮,中气充足。小马循声望去,见是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和尚,二十三四岁年纪,相貌堂堂,虎目含威,肩上斜挎一个包裹,腰挂葫芦,手提齐眉棍,从他刚才来路走来。
和尚对着地上的黑衣人一路阿弥陀佛过来,向小马略一施礼道:“阿弥陀佛,和尚法号善缘,施主身上可有些酒水之物,和尚我走了许久,口干舌燥得很,讨些来解解渴。”
小马闻言道:“你这师父倒也奇怪,出家人怎么有讨酒水止渴的。”
和尚笑嘻嘻道:“道济禅师都说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酒肉荤腥和尚我向来是不忌讳的,你若有尽管拿来便是。”
小马的行囊物品本来放在马上,刚才被赶车人带走了,因而道:“此时确实没有,不过到前面酒家倒是可以管你吃喝个够。”
“远水救不了近火,地上躺的这几位施主总不会一个都没有吧,和尚我找找去。”说完竟真的走去找起来。
此时天色愈沉,过不了多久恐怕就要下雨了。小马寻思须得尽快赶路才是,其他人倒也罢了,这个屠断却是要押到慕容山庄去,或许慕容庄主还能问出点其它线索。方才那些黑衣人所骑马匹跑的跑,伤的伤,倒还有几匹能用的。于是去挑了马,准备把屠断押上马去。
善缘和尚找了半天,只找到